张斐道:“可就算如此,张氏也是凶手,是她带着吴母去到河边的,关键还有目击证人,亲眼看到张氏推吴母入河,不管吴母是不是自愿的,张氏都是在杀人。”
苏辙道:“我怀疑那证人是在说谎。”
张斐眉头一皱,问道:“可有证据?”
苏辙道:“那目击证人是见到张氏推吴母下去的,但吴母坐起来都非常困难,这如何去推?而且当时张氏是用一辆木车拉着吴母去到河边的,如果真的是推下去,只能是连车带人一块推下去,可是木车并没有被推到河里去,就连吴母盖着被子,都还整整齐齐的放在木车里面。”
“这倒也是。”
张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得一会儿,他又好奇地问道:“可那目击证人为何要说谎?”
苏辙摇头道:“我也有去查过,他们并不相识,更无恩怨,暂时还不清楚那人为何要说谎。”
张斐沉吟少许,道:“你当时没有去找蔡知府说吗?”
苏辙叹了口气:“首先,我暂时还没有确凿证据,如果我就这么以检察院的身份,跑去官府提出质疑,只怕会引来当地许多官员的不快。
其次,假设即便不是张氏推吴母下去的,但到底是张氏带着吴母去的,很有可能她是明知吴母要自杀,也选择帮助吴母,亦属于帮凶,根据我朝律例,可也与谋杀同罪。
如果到最后,还是认定谋杀,那别人又会怎么看我们公检法。”
得亏是他,要是苏轼,百分之一万去了,如果最终判决没有改变,公检法可能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关键当地官员会认为你们刚来,就要推翻我们知府的判决,你摆明就是要对付我们,也不利于公检法在这里站住脚。
张斐思忖半响,道:“如果你要重新提起诉讼,你打算定什么罪名?”
苏辙道:“误杀或者过失杀。”
张斐问道:“好像也没有多大意义?”
苏辙愣了下,道:“如果是谋杀的,是可判十恶之罪的,如果是误杀或者过失杀,且能够证明张氏无意杀吴母,是吴母主动哀求她,帮助自己自杀,可能都不用判死刑。”
“是吗?”
“宋刑统上面写得非常清楚。”
“呃!”
张斐稍显尴尬地点点头,心想,也不知道夫人带了基本宋刑统来。
苏辙也清楚张斐的状况,习惯于照本宣读,也不在意,又道:“如果不是吴母,我还真有信心推翻此案的判决,但问题那死者是她的母亲,这还得考虑到舆情和孝道,想要推翻此案的判决,并非是那么容易。”
张斐瞧他一眼,笑道:“如果你们检察院能够找到不是张氏推吴母下去的确凿证据,我可以开庭重审此案。”
凌晨那章别等了,实在是撑不住了。
有书迷建议我用盐水洗鼻子,一直都有在洗,但那只能保平时,天气突然变化是扛不住的,今年湖南的天气真的是特别诡异,半天一变,反复无常,而且持续时间特别久,我这鼻炎最怕这个,反复发作,人都会昏的。
明天还会去医院开点药,其实不太喜欢吃药,那药是不能治本的,可能还有副作用。
先烧一把小火
可是,在张斐答应后,苏辙脸上也并无喜悦之色,反而神色略显挣扎,忙道:“三郎,你先别忙着答应,这么做的话,定会惹得那蔡知府他们不满。”其实苏辙也非常纠结,到底该不该重审此案,即便找到新得证据。
因为他也认为,这案子是非常非常难判,无论如何都是张氏将吴母带到河边,帮助吴母自杀的,这绝对是有违孝道的。
基于这一点,重判是不为过的。但是他又认为判十恶之罪,这着实也有些冤枉人,可能也不是吴母生前所愿,也会彻底毁掉这个家庭的。
然而,他们又才刚刚来到这里,这么做真的好吗?他主动跟张斐提及此案,而不是暗自收集证据,然后直接起诉,其实就是希望考虑张斐的想法。
他心里非常清楚,让公检法在这里立足是非常不容易的。他们现在需要合作,这必须得考虑清楚。
张斐却是笑道:“我们千里迢迢来此,可不是来讨好别人的。在这种刑事案件上面,且又不会危害到国家利益,我们皇庭是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感受,我们唯一要考虑的,就是你们检察院提供的证据,是否达到开庭审理的标准。”苏辙不禁稍显诧异地看着张斐,因为张斐在当耳笔的时候,可是非常圆滑的,也看不出他到底是正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