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旁边的官员可不是来看张斐耍威风的,而是来找茬的。
“谢谢你们的帮助”
张斐点点头,又伸手示意道:“请坐。”
陆茶婆他们兀自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斐,难道庭长就真的让我们来判?
在坐的其他官员也是睁大眼睛地看着张斐。
你真的就听他们的?
但是百姓们却很是期待地看着张斐。
全场都是屏住呼吸,鸦雀无声。
张斐环目四顾,思索了好一会儿,朗声道:“就情理而言,本庭长也与陆茶婆他们一样,亦认为吴张氏该当判无罪,但是基于国家律法,本庭长不能这么判。
因为一旦本庭长做出无罪判决,谁又能保证到时不会有人恶语逼迫卧病尊亲自杀,以此来逃避赡养之责,同时又不用承担法律责任,这是不可取的,亦是不可学的,因为律法更应该照顾老弱病残的利益,而根据礼法,亲人相救是最基本的道德,不可弃,不可违,这不能当做协助尊亲,甚至于协助任何人自杀的理由。”
原本大家都认为张斐是要判吴张氏无罪,结果又来一个转折。
这……
苏辙都迷湖了。
你到底要怎样?
但是不少士大夫听得是频频点头,说得真是好啊!
不禁都对张斐刮目相看。
张斐道:“而根据吴张氏的行为来看,她是在吴母的哀求、打骂、哭闹等等种种行为之下,从而选择协助吴母自杀,应属于情急之下,且有意识协助吴母自杀,并非早有预谋,应属于故杀罪。”
苏辙有些不爽了。
他也知道故杀罪更为适合,但故杀跟谋杀,刑罚都非严重的,重审的利益何在?
又听张斐言道:“但由于最终非吴张氏推吴母下河,且有被胁迫的因素,故本官决定从轻发落,以同犯之罪,判其徒刑三年。
但由于其家里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孩,以及家里正面临着生死困境,根据本庭长的评估,其丈夫吴雷一人是无力照料好两个孩子,故本庭长特许吴张氏暂缓服刑,先照料好家庭,等两个孩子都长大成人后,再来此服刑。”
“我反对!”
话音刚落,那苏辙站起身来,“我朝未有暂缓服刑的刑罚条例。”
张斐笑道:“但是本庭长有官家的手谕和朝廷政令,在十恶之罪外,可根据案情,基于法制之法,做出适当的判决,即便《宋刑统》并无此条例。也许今日过后就会有了。”
说着,他看向吴张氏,笑道:“吴张氏,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不等吴张氏道谢,他便手拿木槌轻轻一敲,“退庭。”
一时间,庭院外面是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陪审制度
“哎呀!原来俺也能判案啊!”
陆茶婆站起身来,是意犹未尽,脑子里都已经想好,明儿摊位上该如何去吹嘘。
真是参与感满满啊!
屠夫道:“你这和老婆子还上瘾了不成。”
陆茶婆哼道:“是又如何,你管得着么,下回审案,俺还要来看,说不定那小庭长还会让俺进来帮忙。再说,你不也进来了么?”
“我那是嫌外面太挤了,坐在这里看多舒服。”
“我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审了。”
秦忠寿站起身来,轻轻哼道。
曹栋栋忙问道:“秦叔叔此话怎讲?”
秦忠寿道:“他这么审,不就是要出风头么。”
“对对对!”
曹栋栋听得是连连点头,“张三可是爱出风头了,这普天之下,也只有本衙内能够从他头上抢得这风光。”
秦忠寿问道:“衙内有何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