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回事!”
韦应方顿时是恍然大悟。
其余官员都明白过来,难怪那些官员拼命地给他们写信,小心提防,原来是你们防不住啊。
妈的!
这当官的可真是一个好人都没有。
元绛又道:“所以啊!你们这些抱怨,我在翰林院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这话说得很巧,他心里是支持公检法的,但也不能说出来,他将这事说出来,其实就是暗示,那些宰相都拿张三没有办法,我又怎么治得了他啊!
何春林委屈道:“但公检法什么都能管,咱们还怎么为朝廷效命,什么都干不了了。”
“哎!”
元绛摆摆手道:“何盐监此言倒也言过其实,皇庭只能判定是否违法,而无权干预我们的职权,这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何春林道:“元学士,其实许多事,我们也是有苦难言。就拿盐户来说,谁也不想那些盐户活活饿死,但是咱们也没有办法,朝廷每年所要之钱,都在增加,可解州的盐产量就那么多,咱要不多拿一点,朝廷就会怪罪咱们。
还有那些盐吏也要吃饭,他们又没有俸禄,这要不喂饱他们,这盐也收不上来,咱们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让那些盐户偷偷贩一点盐。”
“说得对,张三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收获人心,咱们来挨骂,他若有能耐,就将这财政给补上,咱们都不管,让他一个人管。”
“诸位都是经验丰富的官员,这等意气之言,还是少说为妙。”元绛摆摆手道。
蔡延庆点头道:“元学士所言甚是,这话也吓唬不了谁,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何春林等人也都不做声。
他们也知道,吓唬不了张斐,张斐都说的非常明确,朝廷冗官这么严重,还非你们不可呢,笑话,多少人盯着你们的职位。
韦应方道:“但是这问题该如何解决,这钱就这么多,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以前政就是法,大家可以私下商量,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不一样,违法真的会被告的,可盐政里面是一滩浑水,违法的事可是不少啊!
元绛先是向蔡延庆问道:“蔡知府对此有何看法?”
蔡延庆故作一番沉吟,然后摇头道:“这事,蔡某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知道元绛礼貌性地问问,这毕竟是盐政。
元绛沉吟少许,又道:“其实之前我在海门县担任知县时,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一直未有想到办法,倒是这场官司给了我一些想法。”
蔡延庆忙问道:“元学士有何妙策?”
“妙策倒是谈不上。”
元绛摆摆手,又道:“适才何盐监说得很有道理,这盐吏若是拿不到合理的报酬,这盐也收不上来,他们也只能想办法从盐户那里索要,也怨不得他们。”
此话一出,大家稍稍松得一口气。
皇庭没有判,但解盐使是有权力整治那些盐吏的,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来此之前,心里都很虚,好死不死,元绛这时候来,想掩都掩不住啊!
元绛这么一说,就是表明既往不咎了。
元绛又道:“而目前解盐所得利润,几乎是全部都是送去边境,以至于河中府的盐价的与汴京都相差无几。
而之前那场官司,讲得就是那些盐户多产之言,而这一部分盐,朝廷就只是规定必须出售给官府,但多少并未规定,甚至没有,也无关紧要,朝廷要求的就是十二万斤盐。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这部分盐作为地方财政,我们与盐户合作制盐,再由我们官府负责出售这部分盐,所得之利,用于发放盐吏的酬劳。如此既能够激励盐户多产,也能够给予他们一个好的价钱,还能打击私盐,诸位以为如何?”
蔡延庆听得眼中一亮。
这一招高啊!
真是一石数鸟。
直接将这部分盐官营,利润算大家的报酬,这么一来的话,大家都会努力去干活,给盐户一个好的价钱,他们多努点力,自己得到的更多。
而且,盐户也分大户小户的,之前那些大户贩卖私盐,可比小户多多了,这么一改,大户的私盐,也必须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