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将各地常平仓里面的钱粮作为本钱,全部都用于青苗法。
这与河中府是有一点点不同,河中府是每年取息两分,而这里是每期,一年有两期,其实就是半年两分息。
当然,这也是因为河中府那块地没有这边的好,农业也远没有京东东路发达,但是收债,可能会遇到很多问题。
另外,河中府的关键是盐利,王安石虽然拗,但在理财方面,他其实是很懂得变通的,经过张斐的劝说,他也认同,要改善河中府的财政,关键是在于盐债、盐钞,而不是借贷。
这也导致河中府的提举常平仓还保留着赈济的钱粮,反正有人借就借,没有人借,那就算鸟。
其实河中府现在都还没有颁布这条法令,就这方面业务直接下放给商人,让商人替自己放贷,但同时又与马家解库铺签订相互查账条例,使得马家解库铺愿意接受盐债抵押。
但这其实还是遵循王安石的策略,如果王安石不点头,元绛也不敢这么干。
然而,随着愈发接近青黄不接的时段,河中府也出现一些问题。
皇庭。
“什么情况?”
张斐与许芷倩来到办公室,向留守在河中府的叶祖恰问道。
叶祖恰赶忙起身,“我们方才收到一份诉讼,有一农户状告当地乡绅不讲信用,不愿借钱给他。”
“是吗?”张斐问道:“具体原因是为什么,你们可有问明?会不会是因为对方没有抵押物,亦或者此人信用不好?”
叶祖恰道:“根据那农户所言,去年他也借了钱,也都按时还了,可今年却借不到了,应该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但目前我们还没有派人去调查。”
张斐道:“那就派人去调查,我们皇庭是讲证据,不是讲猜测的。”
许芷倩好奇地问道:“他们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从今年开始将以一分五的低息借贷给乡里的农户吗?”
叶祖恰道:“据我所知的消息,是因为那些大地主眼看官府将青苗钱投入给马家解库铺,再加上他们中不少人,也都在扩大自己的皮革、羊毛、药材等作坊,于是他们就不想以这么低的利息借贷给乡里的普通农户。但这只是传言,未有得到证实。”
“真是岂有此理!”
许芷倩气愤道:“我们皇庭当初真不应该相信他们这些人。”
她是最看不惯这种行为,因为她见过太多太多被这些大地主逼入绝境的百姓,对此真是恨之入骨,所以她是坚定支持王安石,现在也是如此。
“你在说什么?”张斐苦笑道:“我们当初不是相信他们,而是他们赢了官司。”
“真是好人没好报,坏人活千年。”许芷倩小声嘀咕了一句,气归气,骂归骂,但她也很能忍,不然的话,许遵早就被她坑死了。
叶祖恰讪讪道:“说到那场禁令官司,老师也只是否决了官府的禁令,但是对于乡绅地主并没有多少限制。
根据他们的规定,但凡在乡里借贷,利息不能超过一分五,可没有强制大地主必须得借贷给乡户,就如此案,现在那大地主是不借,而非是要求高息,其实也不违法他们的约定。”
许芷倩眼眸一转,向张斐问道:“如果违反,我们皇庭又能否介入?”
张斐沉吟道:“如果违反的话,就是属于民事纠纷,就看得他们是怎么约定的,是否有责任明细,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也管不了。但如果不违反,那我们就肯定管不了。”
许芷倩略显失望,突然灵机一动,“要不,找范学士来问问,那场官司就是他打的,而且他就是其中的支持者,他也应该为此负责。”
对呀!必须得借此给那些乡绅一些压力,同时降低他们的影响力。张斐稍一沉吟,回头向外喊道:“李四。”
“在!”
李四立刻闪现在门前。
张斐道:“你去法援署请范老先生来一趟。”
范镇一来,这话都没有说,脸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