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孺小声道:“你有所不知,我本打算让公检法今年去京兆府的,可经这么一审,只怕京兆府没有人愿意让他们去,这我能不头疼吗。”
这税务司比他想象中的可还要可怕得多啊!
王韶是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内堂!
张斐放下茶杯来,又向蔡京他们问道:“你们认为该如何判罚?”
蔡京道:“学生认为给予五倍的处罚,过于重了,殷承兴只怕承受不了,甚至会引来他们的反抗,给予三倍,既能起到震慑的效果,又能够体现皇庭的仁慈。”
一旁的许芷倩撇了下小嘴,鄙视了蔡京一眼。
他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跟税务司保持距离,税务司现在真是太可怕了,真是与所有权贵为敌,不可明交,只可暗交。
蔡卞却道:“但这涉及金额可是不小,如果官员贪这么多钱,都是处以斩刑,我觉得是可以给予五倍的判决。”
许芷倩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对付这种人,你还体谅他,往死里罚啊!
张斐又看向上官均。
上官均道:“学生以为三倍太少,五倍又太多,给予四倍即可。”
“你可真是会和稀泥啊!”
张斐笑了笑,旋即申请严肃道:“其实这个判决没得商量,就是五倍的判决,我真不知道你们在犹豫什么,如果逃税三千贯,就只要罚三倍,那么那些小商人逃税三十贯,你们怎么去罚?是倒贴三十贯给他们吗?
而且,你们想想看,他肯定不是第一年这么干,以往他逃掉的税,又是从谁手里收上去的,税务司已经是做到仁至义尽,给予他们足够机会,是他们贪婪成性。此外,他一年赚两万贯,我们不需要考虑帮他省钱?
至于会不会激起他们的反抗,到时税务司会交他们做人的。”
许芷倩激动道:“大庭长英明。”
张斐回过头去,鄙夷她一眼:“这还用你说。”
证人休息室。
“李珥笔,李小先生,陆小先生,你可得救救我啊!”
殷承兴就如同小可怜一般,拽着李敏的衣袖,泪眼汪汪,语带哽咽,真是我见犹怜啊!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求饶,为时已晚啊!李敏叹道:“虽然我们已经尽力帮你辩解,但如今对方到底证据确凿,而且税务司与坝头的雇佣契约,也并不利于你,这官司是肯定输了,想要不受罚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得。”
殷承兴又问道:“那那会罚我多少?”
他也知道,但一万多贯的惩罚,这真是要他们的老命啊!
李敏迟疑了下,道:“我只能说,你要做好接受五倍处罚的准备。”
“五倍?”
殷承兴激动道:“这太多了,我绝不可能认罚的。”
李敏道:“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逃税的数目又太庞大,如果不给重罚,如何威慑他人,皇庭一定会考虑到这些方面,这将对你非常不利。”
他心里有数的,因为他之前就试探过皇庭对此的判罚标准。
张斐给他的答案,严惩不贷。
陆邦兴突然道:“殷员外,事已至此,这个结果基本上是不可能改变,员外何不展现一些风度,既然输了,那咱就认。”
殷承兴偏头怒视陆邦兴一眼,突然一拍桌子,道:“陆小先生说得对,这钱没了,面子可不能丢,不就是一万多贯么,老子有的是钱,权当打发乞丐。”
可说着说着,他又哭了起来,“一万多贯啊,这也太多了,这些人真是狠啊!”
是真哭啊!
这简直就是一个杀猪盘。
李敏和陆邦兴相视一眼,倒也没有幸灾乐祸。
其实他们也觉得太多了。
当初税务司在京城执法时,到底查得只是免役税,而不是总税,要是当时查总税的话,估计财政都已经改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