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个喝酒的例子,律法是允许喝酒的,永泉乡的乡法不允许,如果有永泉乡的乡民来此皇庭告状,说乡委会因为他喝酒便要惩罚他,我一定根据乡法驳回他的诉讼。”
这番话下来,苏辙他们都是惊讶得看着张斐。
这个让步是巨大的啊!
这与他们所料,是大相径庭,甚至就不像似张斐干得事。
包括许多乡绅亦是如此,这幸福来的太快,他们只觉不可思议啊!
唯独曹栋栋在那里打着瞌睡,他对这事不太感兴趣,但他必须得在场,毕竟此事与警署是息息相关的,好在旁边的符世春在认真听。
梁友义很是谨慎,这小子太狡猾了,抚须道:“既然要来向皇庭报备,那皇庭也可以借此干预我们的乡法。”
其余乡绅也是纷纷点头。
张斐笑道:“如果只是补充,且与律法没有直接矛盾,那我就能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如果你们不来报备,那我怎么去驳回他们的诉讼?”
不少人是纷纷点头,其实现在已经有些乡村主动来官府报备,但这不是规定的,你要不来报备,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不一样,现在公检法在掌管司法,皇庭得依法判决,你要不报备,那还怎么去依法啊!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梁友义听得有些懵,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
张斐又道:“不过有一点我是要说明的。”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众人立刻变得警惕起来。陆晓生道:“张庭长请说。”
张斐道:“首先,这各地风俗不一,我也不清楚,所以乡法怎么立,你们自己看着办,给皇庭报备一下就行,因为皇庭是要有依据的,但是我们皇庭就只看乡法,而不会看人,故此,乡法也应该是一视同仁。
再说那禁止喝酒的乡法,如有人因喝酒受罚,来此告状,我会驳回,但如果有人来举报,无论对方是谁,也必须要受罚。
我虽然是庭长,但如果我违法,那我也得受审,道理是一样得,这也是合情合理吧。”
这番话下来,整个大堂是鸦雀无声。
苏辙听罢,嘴角抽搐了下,心中暗自叫绝,这一招可真是妙极了。
蔡延庆和元绛默契地对视一眼,好似说,这小子可真是一个鬼才啊!
但见那些乡绅神情有些微妙,皆是沉默不语。
那梁友义几番张口,但却没有声音。
张斐见无人答话,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大家若是有意见的话,大可提出来。”
兀自无人张口。
范镇脸都红了,但他只是一个牵线人,他无权为河中府的乡绅做主。
张斐又问道:“各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你小子好意思问?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特权?
但这话呀,就只能意会,可不能言传,因为宗法制度,本来也是要求人人遵守,只不过立法人就是执法人,当然不可能做到一视同仁,如果人人遵守,并且受公检法监督,不还是公检法干预乡法。
最终,陆晓生率先点点头道:“理应如此。”
憋了这么久,他脸都红了,这个条件,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非常尴尬啊!
张斐却是不依不饶,看向其他人,“诸位?”
其余乡绅也都纷纷点头。
张斐微微笑道:“那我就没有别的要求,其实我特别说明这一点,也只是为了将来能够依法行事,若不说清楚,可能会引发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