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哪里肯罢休,追上去,呵呵笑道:“早就说了你的司法改革是离不开张三,没有张三,你们公检法就是一塌糊涂。”
司马光道:“官家调张三回来,那不过是正常调任,你休得在此借题发挥,含沙射影。”
王安石呵呵笑道:“是吗?那边青州刚遇到麻烦,这边富公就建议将张三调回京城,哪有这么巧的事,咱们随便找个人去问问,看看他们信不信。”
司马光也是被这厮给逼急了,“那也好过你,至少我并没有违反当初的约定,只是将张三调回京城,而并未调他去青州,哪像你这小人,颠倒黑白,抢夺他人功劳,还在此恬不知耻。”
王安石立刻道:“这回青州一事,便可证明,到底是谁抢谁的功劳,同样的案例,在河中府,因为有新政的配合,发放盐钞、盐债,才使得公检法的审判,变得有效,而如今在青州可没有新政的配合,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办法去审理这些案件。”
这一番话,怼得司马光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道:“那咱们走着瞧。”
王安石笑道:“还用走着瞧吗?这是明摆着的事,归根结底,这些问题,都因为国家财政入不敷出,不解决这个问题,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你怎就想不明白。”
司马光道:“你说得不错,正是因为财政入不敷出,故此官府才拼命的盘剥百姓,才导致出现这些问题,我们为人臣子,必须解决这些问题。而你的做法,就是继续加大盘剥力度,从百姓手中收上来更多财富,来解决财政问题,请问你这是解决问题之法吗?”
王安石道:“你想得真是肤浅。我可不是加大力度盘剥百姓,而是减轻百姓的负担,就说青苗法,要真说盘剥,也是从那些地主口里夺粮,他们所得变少,百姓负担变轻,官府财政增多,岂不美哉。你若有能耐,你倒是让那些官绅地主拿更多的钱来解决财政问题,你要能够做到,我愿为你做牛做马。”
“自欺欺人。”
司马光一挥手,“懒得与你说。”
王安石哼都:“顽固不化,我才懒得与你解释。”
没有张斐这润滑剂,二人照面,要不吵一架,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边,王安石的书信和赵顼的圣旨一前一后来到河中府。
“看来青州那边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许芷倩很是忧虑道。
张斐笑道:“财政才是万恶之源,既要混青楼,又要立牌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许芷倩当即瞪他一眼。
张斐忙道:“抱歉!抱歉!跟衙内他们学坏了。”
“也不知谁教坏了谁。”
许芷倩小声嘀咕一句,又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司马学士他们盼着你早点回去,但是王学士却又盼着你晚点回去。”
张斐笑道:“当然是晚点回去,我不是说过吗,得将他们都逼入绝境,双方才有妥协的可能性,现在回去,只能去受夹板气,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干。”
许芷倩道:“那到时我们怎么向司马学士交代。”
张斐道:“官家的圣旨上面,说得非常明确,让我处理好河中府的事务再回,事实上,我们确实也有很多事务尚未处理完,比如说《蓝田乡约》,还有未来公检法在陕西路普及的事宜。”
许芷倩道:“关于《蓝田乡约》,似乎与你的预测差了少许,确实引发了一些分裂,但也只是有些人搬到城里居住,整个河中府就只有五个乡村,明确表示,不愿接受,而这五个乡村,全都是在盐池边上。”
张斐呵呵道:“这世上的事,十有八九,都难以尽如人意,事实是这样,那就这样吧。”
许芷倩问道:“你会如此罢休?”
张斐瞧她一眼,“我的目的是要他们成立乡委会,方便公检法管理,我介意的只是其中的礼教,但总得来说,目的已经达成,只不过未能尽善尽美罢了。”
许芷倩本也觉得这乡约挺好得,但经张斐那么一说,他又有些担忧,问道:“这不会影响到公检法吗?”
“说实在的,我也不大清楚。”
张斐摇摇头道:“我最初是设想,让乡委会作为公检法的补充,显然他们不愿意接受这个位子,他们还是想争取更多的自主权,但也能对公检法进行补充,所以,到底好不好,还得观察一阵子再说,出了问题再说吧。”
夫妻正聊着,元绛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