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宋朝的祖宗之法,就是要优待读书人。
故此,宋朝鼓励民间开办学院,并且给予土地,亦或者给予免税政策。
学院置办的土地,其实也是免税的。
很多落榜学子,就回家教书育人,在宋朝,乡学是非常发达的,读书人不当官,就只能教书,别的活,他们也不愿意干。
王安石笑道:“文公请放心,这一点我也考虑到,当下学院教得是什么学问?”
文彦博道:“当然是儒学。”
言下之意,还能教什么?
王安石笑道:“我这事业学院是什么都教,就唯独不教儒学,如此一来,就不会与他们发生冲突。”
文彦博直接笑了,“你不教儒学,谁会去学?”
王安石道:“年轻人学习儒学,主要目的还是为求科考,但每年赴京的考生,都只是各地的天才,可见这大多数人,还是考不上的。而这些落榜学子,是难以凭借儒学维持生计。
我这学院就专门教律学、算学、农学,医学,甚至于一些奇技淫巧,等可获利之学,我相信这种学问,是能够吸引更多人愿意花钱来学,因为你学了,那就可以赚钱。”
获利之学?
嗯。
这非常符合王安石的风格。
无人想到,其实这也是张斐出得主意。
司马光也不管在哪里,当即就鄙夷道:“王介甫,我们同读圣贤之书,为何你就如此不同?”
王安石呵呵笑道:“这不都是让你给逼得么,你就只知道债务重组,不关心那些寄禄官,你还不准我帮他们考虑生路?”
“我。”
司马光张了下嘴,旋即沉默了。
越说下去,得罪的人越多,毕竟站在这里的全都是官员,王安石是站在大多数一边的。
文彦博又道:“让饱肚圣贤书的官员去从事买卖之事,换你王介甫,你愿意吗?”
王安石道:“救死扶伤,教书育人,我为何不愿意?”
文彦博道:“但是你得以此盈利。”
王安石马上道:“天下那么多士大夫建办学院,收取学费,这很正常啊!而且,文公莫要忘记,寄禄官所得俸禄,乃是穷苦百姓之税,相比起来,我觉得这学费要更为仁义,毕竟是自愿的。”
文彦博当即哑口无言。
保守派那边是面面相觑。
而反对派这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筠不禁道:“可是光凭这医院、学院,又能招多少人?”
王安石道:“这是能招一部分,此外,公检法不是在到处招人么?何不将那些寄禄官招去。”
司马光差点咬到舌头,赶忙道:“这这公检法招人是比较严格的。”
王安石呵呵笑道:“河中府许多助审官,可都是随便从民间招了一些年轻学子,这能有多严格?我朝冗官本就严重,你们公检法要还四处从外面招人,反而会加剧冗官之祸,这债务重组也会毫无意义。”
司马光无言以对。
这事跟他也有莫大的关系,要不是他迟迟派不出人手,张斐也不至于就地取材。
王安石可是有备而来,又向赵顼道:“陛下,如那张庭长连文章都写不明白,却能够凭借律学天赋,担任陕西路大庭长,且又开办那律师事务所,日进斗金,以至于如今律学是大行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