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担忧道:“但此事可得慎重,到底韩相公和巡河卒的话,官家可都听着的,如果我们不做改善,真出问题,我们是难辞其咎啊!”
王安石摇摇头道:“他们说得也不一定是对的,而且非常片面,要论治水,我不比欧阳相公和韩相公差。我也亲自去视察过,那北流到底是新河道,不确定性太大,而且还需要放弃无数良田,为新河道让路,万一北流发生水患,到时我们将会承担更大的责任。
而河北可是预防契丹的关键地区,目前我们正在全力拓边西北,河北是不容有失,财政更是至关重要。这一回我们多派几个经验丰富的水利官,全面勘察河防工事,看看如何预防水患,至于说东流,还是北流,咱们先不论及,一切都以事实为准,若能维持东流,自然还是维持东流的好。”
张斐只是创造出一个悄悄改道的机会,但是就事论事,能不改,自然还是不改的好。
东流计划,之所以一直有市场,无论失败多少回,肯定是有它的原因。一来,可以御辽,二来,不会破坏安定。
因为新河道一定会占据很多良田,而那些良田本就是百姓的,这百姓心里能爽吗?肯定会闹事的,走故道的话,那就不会有这问题。
此番结果,对于公检法而言,可谓是大获成功,但此时检察院是完全没有喜悦的氛围,而是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可算是结束了。”
齐济长松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每回查案,真是如同渡劫一般啊!”
张斐呵呵笑道:“齐督察是否还有一句忘了说了。”
齐济错愕地道:“什么话?”
张斐呵呵笑道:“就是自从我来了以后。”
齐济一愣,旋即呵呵笑几声,又觉不妥,摆摆手道:“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本来就是,咱们检察院得就事论事。”
张斐笑呵呵道。
他其实很能体会他们的想法,因为在这个封建社会,推行公检法,本就是一件非常难得事,抱怨是不会停止的。
齐济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因为这就是事实啊!
张斐又道:“虽这是我造成的,但我也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我唯一能够告诉你们的,就是坚守正义和法律,我们不至于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最多也就是让我们滚。如果我们因畏惧,而去选择徇私枉法,滥用职权,那绝对就是死路一条。”
“张检控言之有理,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依法办事,大不了也就是被贬出朝堂。”
王巩点点头,又道:“虽然是有些艰难,但若是能够成功,我们自也会得到高官厚禄,这其实也是很公平的,多少人想入仕,一展抱负,还无门可入。”
齐济稍稍点头,“这倒也是,如今朝廷又决定在河北推行公检法,到时说不定还会让咱们去州府当检察长。”
张斐笑道:“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会,目前咱们检察院是无人可用啊!”
正当这时,一个检察员来到屋内,“张检控,富相公和司马学士来了。”
齐济道:“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张斐笑道:“善后。”
也不怪富弼、司马光这么着急赶来找张斐,因为他们也知道,王安石是肯定不会停止兴修水利,这得赶紧完善相关制度和法律,避免再发生此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