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本以为自己前世做过特种兵,怎么着也能承受个七八十军棍。若实在不行,再让小哈哈来补救。
哪曾想,才打到二十军棍,她便将之前喝的葡萄糖水全部吐了出来。
待打到五十军棍时,她已然满目猩红、满嘴血腥,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
夜凛寒一直在旁侧冷冷地看着玉玲珑。
军棍打到脊背上有多痛夜凛寒是知道的,可玉玲珑硬是一声不吭。仿佛这些打下去的棍子,都落在了别人身上。
故而,玉玲珑被打吐的时候,他依然不喊停,俊脸却板得黑如锅底。像是在跟玉玲珑赌气,又似乎正在跟自己较劲儿。
但,打到五十棍时,玉玲珑的衣裳被打烂了。
那衣裳本就是黑色,之前被鲜血浸透也瞧不出来。此时透过撕裂的碎布片,夜凛寒却能清晰地看见内里皮开肉绽,早已血肉模糊。
心脏某个部位莫名就塌陷下去一角,再俯瞰玉玲珑,竟蓦地生出股错觉,这个女人怎地如此瘦小?她不是十五岁了吗?为何看起来,倒像是只有十二三岁?
要不要喊停啊?他这般,可算是在恃强凌弱?
貌似,这辈子他都不曾欺负过如此弱小不堪的女孩子。
才想到玉玲珑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便见执刑兵士拎起地上的冰水,“哗啦”一声,兜头浇在了玉玲珑身上。夜凛寒身子一震,整个人都僵住。
玉玲珑本来都要昏迷了,受到刺激猛地一激灵,竟一下子抬起头来。
对上夜凛寒情绪莫辩隐忧不忍的目光,她有点愣怔,像是被打糊涂了,已然认不得人。
可下一瞬,她便“嘿嘿”笑起来:“如此,凛王爷可还满意?”
夜凛寒的双手倏地紧握成拳。
这个死女人,都不知痛吗?
她因何固执至此?
道个歉,跟他说句软话,能死吗?
胸口突然就闷得喘不上气,他蹙眉道:“本王说过,林静和罪该万死。但看在你救活柔儿的份上,本王才免了她的死罪……”
许是觉得这话有服软解释的嫌疑,他又刻意压低声音,阴森森道:“玉玲珑,是你自己硬要替林静和受过,那就怪不得本王……”
“没错!确实是我咎由自取。”玉玲珑艰难地打断他:“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殊不论我娘亲本就是冤枉的,便是她当真做了坏事,替母受过,也是天经地义。
故,玲珑不悔!”
“你……”一股热血猛地冲进脑子,夜凛寒想都没想,便指着她怒吼:“打!继续打,给本王狠狠地打,打到她服软、服输、认错为止!”
然而,遇到玉玲珑,注定夜凛寒要失望。
玉玲珑没有服软,亦不曾服输,更没有认错。她被彻底打晕了。
而晕过去前,她只说了一句话:“夜凛寒,今日之痛,他日,玉玲珑必将十倍百倍向你讨回!”
最后,到底没打够一百军棍。
让人将血肉模糊的玉玲珑抬回屋,夜凛寒也没心思再理睬汪柔儿,只命夜烨将汪柔儿和翠竹送回护国大将军府,自己则亲自押送林静和去了玉和侯府。
玉玲珑醒来时,正趴在自己寝室榻上。
见屋里只有自己和小哈哈,她问:“我娘亲呢?”
“夜凛寒亲自送她回玉和侯府去了。这男人真够狠!”
玉玲珑没有吭声。
默了几秒钟,又问:“夕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