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凛寒黯沉的瞳眸中翻起惊涛骇浪:“那女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无奈,却养了个不成器的儿子。
当时十四弟还不到四岁,被本王一吓唬,全都招了。
那女人竟从十四弟学说话的第一天开始,便教十四弟自称太子。天天给十四弟灌输要将三哥的龙袍夺过来的念头。甚至,私下里偷偷在十四弟的里衣上刺绣云龙纹饰。
东窗事发铁证如山,父皇盛怒下,当着十四弟的面儿用剑刺死了那女人。还昭告天下,云龙暗纹只准三哥独享,谁若再敢觊觎,便可视为谋逆。
父皇自以为他的做法感天动地,却不料,十四弟亲眼看着自己父皇杀死母妃,当场就被吓疯了。这些年,除了一直记得自己叫夜明华,乃是将来要穿龙袍的太子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三哥,经此一劫也对皇室彻底寒了心。直接离宫游历,再不管朝中任何事务。”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看向玉玲珑:“你从麒麟山回夜京的前一天,三哥也才刚刚回宫。”
玉玲珑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最近五六年,轩王爷压根不在夜京?”
“不能说完全不在夜京。”死死盯着玉玲珑的眼睛,仿佛要从她眸底窥探出更多的秘密,夜凛寒一字一顿道:“只能说,很少在夜京。
大多数时候,没有人知道三哥在哪儿?亦不知,这些年,他都做过甚?”
玉玲珑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一个很少呆在皇宫,甚至很少呆在夜京的皇子。他会不会,选择一个杳无人烟之处,避世不出?
好比,麒麟山?
因为有真情,有自己牵挂的人,那样的荒芜之地,也可以变得像家一样温暖吧?
玉玲珑眼睛里的星辰全部被夜凛寒尽收眼底。
他虽不大明白,玉玲珑听了自己的话为何如此兴奋,却能感受得到,她真的很关心三哥。
他的王妃,为何对他视而不见,甚至横眉冷对,却总是关心他的兄长?
心里隐隐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新衣做得不合身,却被别人硬生生穿了去,夜凛寒除了憋屈,还是觉得憋屈。
他的声音变得愈发冷硬:“现在你知道本王为何不允你穿三哥的衣裳了吧?那是专属于三哥的荣誉!”
“荣誉?”玉玲珑冷笑:“耻辱吧?
我若是轩王爷,也会天天将这耻辱的烙印天天穿在身上。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记住曾经经历过的苦难。”
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只有这样,将来有一天报仇雪恨时,才不至于手软。”
见夜凛寒死死盯着自己,眸中情绪莫辨,玉玲珑不再同他谈论皇家,而是转移话题问:“对了,你之前不是带汪柔儿出宫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夜凛寒没料到好端端谈着三哥的事情,玉玲珑会变换话题。
收起心思,他的眸光闪了闪,“柔儿她深受打击,哭闹着不要我陪。所以本王就……”
“呵呵!”玉玲珑一下子笑了:“是汪小姐深受打击,还是你发现她形迹可疑?
夜凛寒?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好心好意送汪大小姐回府,马车走到一半,汪大小姐却哭闹撒娇地发脾气,硬是将你撵了下来吧?
唉!凛王爷当真不解风情,人家王大小姐明明还有其他打算,你做甚一厢情愿担心她遇到危险或想不开一路相送?
怎么样?发现她调转马头再度入宫,凛王爷心中作何滋味儿?”
不待夜凛寒回答,她又仰头长叹:“可怜我玉玲珑,明明是个爹不亲娘不爱之人,却偏偏要自作多情,真的相信凛王爷乃是良知未泯,担心我出意外才二度进宫。
如此犯贱,也当真没谁了。
不过,还是要谢谢凛王爷,您的无心之举和顺手之劳,到底救了我一命。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之前您欠我娘亲和我的,全都一笔勾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