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囚牛不认得阿凡，作为快活林的老板，囚牛大概只听手下口头汇报一声“已经将输的人都处理了”就完事儿了。哪里会去调查那日被丢进水牢的有多少人？又有多少已然变成浮尸或者牢底的白骨了？

“那你呢？”玉玲珑看向阿平。

阿平跟玉玲珑算老相识，被玉玲珑似笑非笑的眼睛一看，莫名心虚。

“龙公子？那个，传音镜还好用吧？”

“你这是在跟我打哈哈吗？”玉玲珑勾勾唇：“阿平？你们聚宝斋能在鬼市屹立不倒，消息自然灵通。

想必，快活林你听说过，也听说过快活林的老板吧？

实不相瞒，这位囚牛呢？他就是快活林的老板。

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囚牛是我的人，这快活林，亦是我的产业。”

“啊？”阿平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很吃惊吗？”玉玲珑斜睨他：“再告诉你个更吃惊的，我不光叫龙天行，我还叫玉玲珑。”

“扑通”一声，阿平从椅子上栽下来了。

他到底没忘记凛王爷是如何对龙天行念念不忘的，更不会王爷，凛王爷是怎么嫌弃欺负玉玲珑的。

可，还有比这更狗血荒唐的事情吗？不近女色的凛王爷，八百辈子红鸾星动一回，一见钟情的，竟是被自己娶回府，百般苛责刁难的王妃？

嗬哟！来道天雷劈死他算了。

话说，这世上怎么会有玉玲珑这样的人啊？好端端一绝色倾城的女子，做甚要将自己装扮成臭烘烘的丑女废柴？

阿平是个聪明人，玉玲珑敢爆出这么大的料，就说明不怕他去给凛王爷告密。

再说，他就算想去告密，也得有能力活着走出快活林不是？

只瞧兄长此时淡定的表情，阿平便猜出，兄长大约一醒来就认出囚牛是谁，也从囚牛和龙天行的对话中，猜出龙天行的身份。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兄长到底比自己更稳重成熟。

眼眸闪了闪，阿平终于单膝跪地，也给玉玲珑行了一礼：“属下阿平，也愿意臣服龙公子。”

“诶？”玉玲珑好整以暇地挑了下眉：“说说为什么改变主意？”

“我……”看看兄长，阿平终是底气不足道：“我还是全都和盘托出吧！

我与阿兄的确都是凛家军，但，我们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凛王爷手中的死士和暗卫。

故，凛家军军营里，几乎没有人认得我和阿兄。

我十岁那年就被王爷派来聚宝斋当小厮，阿兄，亦很小就开始替王爷执行各种隐秘任务。

平时我与阿兄每半月会联系一次，联系方式，便是传音镜。

可是一月前，传音镜突然出现在聚宝斋，我当时就猜测，阿兄也来鬼市了。

想鬼市鱼龙混杂，阿兄本事再大，在这里也难免遇到危险。所以，从那时开始，我便在寻找阿兄下落，想暗中相助与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半月前，我听两名乾国商人说，他们国君派遣的一批细作不是葬身快活林护城河底，就是被凛家军尽数歼灭。而这些细作之所以损失惨重，乃是因为有人揪住了他们的狐狸尾巴，提前给凛王爷通风报信。

紧接着，便发生了十皇子被乾国国君斩杀，长安侯阖府在我夜京被灭之事。

我几乎立时确定，那名送出消息之人，便是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