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显然再次触到夜皇逆鳞，夜皇用力一拍龙案：“混账东西！你敢抗旨？”

“儿臣不敢！”夜凛寒赶紧跪下，还没忘记用力拉拉玉玲珑。

玉玲珑接受的教育是不兴跪的，尤其是穿越到这异世，连跪天跪地她都接受无能，除了林静和，自认为其他人都不配让她跪。此时，岂愿跪一个想偷袭杀死她的凶手？

可是，通过被夜凛寒攥在掌心的那只手，她却清晰感受到夜凛寒此时的焦虑。

她知道夜凛寒是个很骄傲的人，大约平时也不怎么跪夜皇。今日虽紧张妥协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委实是为了她。

迟疑了下，她还是顺势跪倒在夜凛寒身边，却挺直脊梁、高昂着头，目光倨傲地直视夜皇。

玉玲珑总算跪下，夜凛寒松了一大口气，思维也能正常运转了。

清清嗓子，他正色道：“父皇？想必副统领已回宫禀报过您。玲珑无罪，反倒是那个玉俏俏，她身边藏着日月国奸细，应该……”

“你的意思是，朕老糊涂了，专门指婚给你个日月国奸细做平妻？”夜皇厉声打断夜凛寒的话。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陈述事实。御林军们都可以作证，那名丫鬟体内……”

“事实就是，玉俏俏那个平妻，乃是你自己跟朕求来的！”夜皇再次打断他。

“……”而夜凛寒，也成功被夜皇的话噎住。

夜皇显然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站起身扬声唤道：“来……”

才喊出一个字，便听玉玲珑冷喝道：“慢着！”

夜凛寒头皮一麻，张嘴就要训斥。循目望去，却惊恐地发现，玉玲珑竟站了起来。

“你……”

“闭嘴！”玉玲珑的声音又冷又硬：“皇上，他中毒了！”

“啊？”夜凛寒和肖公公同时惊呼出声，而肖公公更是在惊慌失措下，直接将研磨的方砚甩到了地上。

就在二人发愣之际，玉玲珑的身形却如鬼魅般嗖地一下往夜皇面前飘了过去。

没错，不是冲过去的，在夜凛寒眼睛里，就是瓢。因为，玉玲珑的双脚没有挨地。

玉玲珑当然不是鬼魅，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当归功于小哈哈。

从夜凛寒的两次任性请婚，夜皇都能顺水推舟地答应，就不难看出，夜皇是极其偏袒夜凛寒这个儿子的。

而今日玉玲珑随夜凛寒一走进勤政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夜皇第一句呵斥夜凛寒的话说出口，玉玲珑心头那种反常的感觉愈发强烈。

她虽然没怎么跟夜皇接触过，却在立秋宫宴上见过夜皇。当时的夜皇给她的总体印象，是一只和蔼可亲的笑面虎和谁也不想得罪的好好先生。

她犹记得，那天的夜凛寒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丢弃自己的王妃，与汪柔儿携手离开的。哪怕再两情相悦，如此枉顾规矩也丢尽了皇家颜面。但即便如此，夜皇那天都没有怪罪夜凛寒一句。

这说明，夜皇的精明之下，的确有一颗疼爱儿子的心。

这样爱子心切的父亲，今日甫一见面，为何是这种态度？他为什么不给夜凛寒解释的机会？明明御林军副统领先一步回来复过命，眼下，何至于连话都不让夜凛寒说？

就算她玉玲珑是十恶不赦的死囚，夜凛寒却不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