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聊好吗？”夜凛寒的声音很轻，但夜色中他挺拔的身影犹如直指苍穹的一柄利剑，莫名让人感受到危险逼近。

玉玲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凛王爷想聊什么？玲珑并不觉我与你之间有什么好聊的。王爷若是想欣赏夜景请自便，玲珑要回……”

“一定要用这种态度对我吗？”夜凛寒的声音愈发低沉，透着股陌生的温柔、寥落和伤感：“玲珑？能不能不要逃避？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缓缓转身，他用目光轻轻锁定住玉玲珑，眉宇间居然浮现出一抹罕有的不自信：“我知道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事实上，我自己都不相信。便是时至今日，我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喜欢上你，也不知道对你的这份感情是如何产生的，又是何时产生的？

好像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又毫无道理，我自己想来亦觉荒唐可笑。但，它就是发生了。

而这五日之所以没来找你，是因为我想给你时间调整心情，也想给我自己时间好好消化，好好考虑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王爷的意思是，您现在考虑清楚了？”玉玲珑眼眸微眯，声音里带着明显讥讽。

“对！”并不意外玉玲珑的态度，夜凛寒点点头：“枉我自诩聪慧过人，居然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玲珑，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我爱慕与你，想与你携手一生，你可愿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好一个自欺欺人。”玉玲珑冷笑：“王爷可知，这世上背信弃义的负心男子最喜欢说的理由是什么吗？

呵呵！这世上的男人啊！抛弃旧爱另觅新欢从来都会说，我对新欢才是真爱，对旧爱根本就没有爱过，那只是个华丽的错误。

今夜，凛王爷是不是也打算用这样的理由来忽悠我？”

“你果真很了解人性。”夜凛寒勾起唇角，冲玉玲珑凄凉一笑：“我之前确实这么想过，可是后来，我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我无法欺骗自己，事实上，对柔儿的感情从头到尾我都是认真的。若非如此，她那般算计你我也不会视而不见，更不会屡屡包庇纵容她犯错。

我压根就没想过此生会爱上除了柔儿以外的其他女子，更没想过会爱上自五岁得知指腹为婚时起，就异常厌恶的你。如果你不出现，或许我这辈子都会和柔儿情真意切地幸福生活下去，哪怕她是你嘴里表里不一擅长演戏伪装的白莲花，我也会对她矢志不渝、痴情守护。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你就是出现了，意外也好，必然也罢，你就这般唐突又蛮横地闯进了我和柔儿的生活，强势地在我内心扎进一根刺。

如今，这根刺已然生根发芽，变成了参天大树。便是我想拔，都拔不掉了。”

活了两世，玉玲珑还是第一次遇到能这般义正言辞甩锅的渣男，她几乎要被气笑了：“凛王爷是说，我玉玲珑乃是破坏您跟汪柔儿小姐感情的刽子手对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夜凛寒轻叹：“我从未想过要否认自己背信弃义的事实。对于柔儿，我原本就是不折不扣的负心之人。本就变心了，就是爱上你了，否认或者不否认，又有什么区别？”

“那你……”

“先别打断我，别让我丧失说出真心话的勇气。”夜凛寒面上浮现出焦急：“至于我说完后你会做出什么决定，我不强求。可以吗？”

这话颇出乎玉玲珑的意料，默了默，她点头：“好吧，王爷请说。”

“多谢！”夜凛寒再次露出笑容，只是这回，他笑得比方才更加苦涩：“这五日来，我把你我之间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仔仔细细全回想了一遍。

玲珑，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我会走到这一步，固然我要负主要责任，但亦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啊！

倘若我夜凛寒是你命中一劫，那么你玉玲珑，则是我这一生都绕不开的克星。”

玉玲珑张口就想反驳，可嘴巴张开，却又不知要如何反驳。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夜凛寒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确有她的功劳。

她玉玲珑仿佛天生就是夜凛寒的克星。想当初，她是为了保护林静和跳出玉和候府的樊笼，所以才激怒夜凛寒，惹来了这场错误姻缘。而夜凛寒不管是娶玉俏俏、廖婉秋还是纳见梅为妾，也都是为了气她。

说起来，如果没有她，夜凛寒现在确实早跟汪柔儿双宿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