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问这话的时候，玉玲珑还下意识看了一眼夕颜的脸。

夕颜的脸之前被汪柔儿用簪子划伤，留了疤，玉玲珑尚未来得及给她医治。此番去黑山，夕颜又被玉俏俏刁难，脸蛋上也难免挂彩。更何况之前夕颜亲耳听到夜烨说玉俏俏那日将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夕颜脸上，所以，她对夕颜毁容之事有心理准备。

但她还是没料到，夕颜的脸会被毁成这个样子。

即便被冷冻在冰柜里，夕颜的脸依旧腐烂得厉害。面部腐肉甚至开始角质化，形成厚厚结痂，看上去，就像夕颜被人为戴上了一张暗褐色的肉盾面具。可那面具之下，却有血水不断渗出，玉玲珑还能看见缝隙里蠕动的肉蛆。

“是腐毒。”囚牛的视线掠过夕颜的脸颊，带着明显的怜惜和心疼：“自队长随凛王爷走后，那玉俏俏便三天两头去逍遥苑找茬折腾夕颜。原本属下派去保护夕颜的那两人要出面教训玉俏俏的，可夕颜姑娘却说，玉俏俏再胡闹也只是后宅女子的手段，她无非是针对不了队长，才拿夕颜撒气罢了。夕颜姑娘生怕事情闹大对队长不利，便由着玉俏俏闹，只当那女人出了这口恶气也就没意思了。可谁曾想，她却对夕颜下了毒手。”

“是那所谓的滚茶吗？”玉玲珑眸子里隐着寒冰。

“是！玉俏俏在那滚茶里下了腐毒。

只因那茶水是夕颜亲手沏的，凛王府的下人们也没在意。便是……”

“凛王府的下人们不在意便罢了，你派去的那两人是死的吗？”玉玲珑再度打断囚牛的话：“别人都用滚茶泼到夕颜脸上了，他们却还眼睁睁看着。如此不作为，我何必要他们去保护夕颜？”

“……”囚牛被吼得哑口无言。

他其实也特别奇怪这个。想快活林的人多霸道，便是一名小厮，在外走路都是横着的。当然，大伙儿也有自己横的资本。而那两人被派去逍遥苑的时候便知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夕颜，怎地莫名其妙就会被夕颜三两句话劝得跟缩头乌龟似的？玉俏俏天天上门挑衅，他们若真怕给玉玲珑惹麻烦，不敢出手弄死玉俏俏，也当多得是办法将玉俏俏搞晕扔出去。最不济，直接将夕颜掳走带回快活林来，那样，也不过是凛王府的一名下人失踪，多大点儿事啊？怎地最后就搞得保护的人没保护好，便是自己都被烧死了？

玉玲珑眼下心情虽烦躁，思维能力却没有受阻。抿了抿嘴角，她问：“你是如何知晓夕颜出事了的？”

“是那俩人给属下发的信号。”

快活林有自己的联系方式，跟夜凛寒的紧急召见令差不多，都是信号弹。但却是汤米改良过的，无色无味，发射出去没有任何动静。

见玉玲珑听得认真，囚牛又道：“属下带人赶到时，夕颜姑娘已经昏迷，脸上中了腐毒，而那两人，已经死了。”

“被火烧死的？”玉玲珑蹙眉问。

“不是，是被人杀死的。”

这话令玉玲珑眉心狠狠跳了两下。但她硬是摁下了心头猜测，“所以你们就只将夕颜带回来了，却将那二人的尸首留下，任由烈火烧成焦炭？”

“怎会？”囚牛下意识看了玉玲珑一眼。

玉玲珑登时福临心至：“你是说，被烧死的，乃是凛王府的下人，你们将那两个人的尸体带回来了？”

“嗯，尸体属下带回来了。”说着话，囚牛拉开旁边两个冷藏柜让玉玲珑查看：“不过，烧死的那俩人到底是不是凛王府的下人，属下不知。”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了，玉玲珑的眸光闪了闪，却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先查看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