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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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升起,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杜马困得要死,推门进来,萧毅被惊醒了。

“我看看?”杜马笑着说。

萧毅脸上一排琴键印,疲惫不堪地起来,杜马哼哼着乐谱,有点惊讶,说:“请人填词?”

萧毅刷完牙,坐在桌前,吃杜马捎回来的早餐,说:“我自己来。”

“不错。”杜马说,“很不错。”

杜马把萧毅送回公司便回去睡觉了,周日上午,萧毅推门回到工作室,登时愣住了。

桌上电脑前,放着一个生日蛋糕。

昨天晚上离开前没有,现在才八点,公司还没有人上班,会带蛋糕来的人只有一个。

萧毅心里充满了感动,坐下来,吃了口蛋糕,准备继续干活。

又一天过去,萧毅半睡半醒,精神处于极度不稳定状态,来来回回地哼那两首歌,蛋糕吃了一小半,他一整天的饥饿感都从生日蛋糕里得到了满足,仿佛那是他精神和物质的双重粮食。

然而在他的自言自语中,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卢舟,为他填的词也是如此,千言万语,却无法出口,最终他低声说:“我猜你看不懂。”

萧毅写下第一个字,犹如粉丝给自己偶像的一首情诗,写到后面,越写越内敛,绕来绕去,他开始渐渐明白作曲填词了,很累很累——就像心花怒放开到荼蘼之于林夕,你是藏在心深处的潜流之于张亚东,那是真情实感的释放,也是生命之中切身经历过的惆怅,什么氛围,什么乐感,不过都是浮夸的技艺。

而直指人心的感情,写一首歌,填一首词,已足够将人心翻出来,让作者自己品味。

萧毅舒了口气,看着自己的作品,继而笑了笑,唱了起来。

还不够,还要再改,先这样吧。

闷热的天气令他很不舒服,好几天没洗澡了,萧毅很想念卢舟,想告诉他已经写完了,想给他打个电话,又觉得是不是等完成品出来以后再给他看为好。

这一夜,整个北京突如其来地降临了一场雷雨,第二天白天,萧毅坐在灰暗的房间里,没开灯,仔细琢磨,改了一整天,删来改去,拿着电子字典对照。傍晚时,雨越下越大,大楼里的人都提前下班了。萧毅下楼去,剩下林尧还在,杜梅约了人吃饭,林尧看到萧毅,便笑道:“写完了?”

“没。”萧毅说,“不过快了,明天我去聚华,找他们联系乐队。”

林尧说:“今天可以回家了?”

萧毅想了想,说:“再待一天吧,舟哥来过吗?”

“都在片场。”林尧说。

萧毅看了眼卢舟的日程表,今天还有夜戏,应该不会拍了吧,他回公司来写歌,林尧便给卢舟临时调了两个助理接送,萧毅下楼吃过饭,下了一天的大暴雨,雷电轰隆隆地闪,萧毅的心情却很好。

他在楼下一家煨汤馆吃过饭,想了想,不敢直接打电话给卢舟,怕他在吃饭,便打给林尧的助理。助理回答晚上是内景,还要拍戏,雨已经积得很深了,萧毅吃过饭,见八点半的时候,外面还在打雷,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突然想去看看卢舟。

老子终于也可以探班了咧!萧毅趁着煨汤馆还没有打烊,让包了一份土鸡汤,用公司的保温瓶装着,出外面打车去片场。

《剩男时代》的剧组找的另一个小区内景还没开盘卖房,就只有他们剧组在,一到暴雨天全跑得没影了,萧毅下车只有短短几步路被淋成了落汤鸡,更要命的还停电了,剧组的发动机轰隆隆地猛响。

卢舟拍完一场,恰好休息,看见萧毅的时候登时一怔。

“你来干什么?!”卢舟说,“外面雨那么大。”

“嘿嘿我来探班顺便投喂你。”萧毅说,“吃宵夜吗?吃饭了没有?”

卢舟穿着双人字拖,裤脚挽起来像个民工,袖子还是湿的,示意萧毅坐下,自己接过保温瓶便开始狼吞虎咽。

“没吃晚饭吗?”萧毅说,“怎么没人去买?混账!助理呢?怎么让你饿着拍戏啊!”

“雨太大了。”卢舟说,“路上堵车,后勤过不来,大家等九点拍完再吃宵夜。”

街上都关门了,哪里还有宵夜吃,走廊里的风一吹,萧毅登时被冷得半死,卢舟把一大罐鸡汤连肉给吃下去,精神抖擞,继续上去演戏,临上去前嘱咐萧毅:“在这里等着,待会回家去,别去公司了。”

萧毅看着卢舟演一场拖地的戏,静悄悄的,生怕惊醒了女主角,女主角哭完以后显然累了,躺在落地灯下的沙发上,脸上还带着泪痕。

卢舟穿着背心牛仔裤人字拖,一副大叔样,想去亲女主角,却又不敢,那小心翼翼,又生怕让她醒来的感觉,令人觉得既好笑又感动,一点也不显得猥琐。

接着,卢舟双膝跪在地上,认真地端详女主角的睡容,女主角忽然睁开眼,凑上来。

卢舟没有让她亲到,女主角也只是做了个动作,不敢真的占卢舟便宜,导演便喊卡,很好,接着是女主角和闺蜜的戏,卢舟又坐回来,萧毅笑道:“我以为她真的亲上去了。”

卢舟舌头一吐,牙齿咬着根鸡翅膀的骨头。

萧毅:“……”

卢舟狡猾一笑,萧毅险些要被卢舟给笑死,原来刚才女主角作势要亲的时候,卢舟把鸡骨头吐出来衔着示意你敢来?女主角一头黑线。

卢舟还意犹未尽地在保温瓶里找汤喝,女主角又一场戏演完了,卢舟上去,光线调暗,两人看着电视发呆,女主角靠在卢舟肩上,卢舟把她横抱起来,抱进去睡觉。最后一场戏结束。

雨越下越大,萧毅来了北京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这么疯狂的暴雨,上一次连立交桥下都淹了,这次简直就是世界末日,雷电在城市的上空穿来穿去,夜晚九点半,助理们都被打发走了,剧组收工后,萧毅开车,两人堵在路上,立交桥下全是水,却还没有到淹过车顶的地步。

“开不过去了。”萧毅说,“水太深!”

一排车停在水里,水位蔓到车轮上沿,卢舟说:“前面的路堵了!”

轰隆一声雷鸣,萧毅说:“怎么办?”

“凉拌!”卢舟道,“妈的,隔壁还在车震!”

萧毅:“……”

隔壁根本没有车震,只是两个男的趁堵车抱着接吻而已,萧毅按了几下喇叭,见过不去,卢舟说:“把车停在商场外面,走回去,不远了。”

距离他们的家还有三公里多点,萧毅把车停在一个大商场外面锁上,要给卢舟打伞,卢舟却先撑着伞,他的个头比萧毅高,打伞时挡着萧毅,两人刚下车没一会就全身湿透,穿过堵车的马路朝着对面走。

“你怎么没带伞!”萧毅喊道。

“都分给那些小孩了!”卢舟朝萧毅吼道,“出门就上车!谁知道下雨下这么大!”

平时走个两三公里很轻松,大雨天却像怎么走也到不了,卢舟和萧毅撞来撞去,卢舟索性一手揽着他的肩,两人靠着墙走。

萧毅心脏狂跳,卢舟身上还不停地滴下水来,显然已经狼狈到家了,衬衣全部湿透,现出肌肉的轮廓。

“舟哥!”萧毅大声道。

“什么?!”卢舟看了萧毅一眼。

“你想我了吗。”萧毅的声音小了点。

暴雨铺天盖地,哗啦啦的声音盖过了他们的谈话,萧毅开口的时候意识到有点尴尬,这句话便小了些,轰隆一声电光闪烁,将他问出口的那句话彻底岔掉了。

卢舟又说了句什么,萧毅啊的一声,卢舟怒吼道:“……意点——!”

萧毅:“???”

卢舟一把将他拽到身前,嘴唇几乎是贴着萧毅的耳朵,说:“有一点!”

萧毅哈哈大笑,忽然间一道闪电劈中不远处的高楼,刹那雷霆与疾电同时出现,那场景极其壮丽,大厦顶端的避雷针吸走了雷,半秒内,四周光耀如白昼,一道裂光上达夜空。

瞬间狂雷的震响淹没了他们的所有意识,犹如天崩地裂,末日到来。

萧毅大叫一声,卢舟抱着他一闪身,把他推到地铁站出口,两人紧紧抱着。卢舟下意识的反应不到一秒,而萧毅也是条件反射地抱着卢舟,刚才那一下的狂雷把两人都吓着了,卢舟满脸水,看着萧毅喘气,又回头看远处的大楼。

“妈的……”卢舟说,“老子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萧毅说:“我还以为……那栋楼要倒了……”

萧毅靠在地铁站入口上气不接下气,卢舟说:“坐地铁吧,老命被吓掉了半条。”

卢舟收了伞,头发湿淋淋的,他们站在地铁站等车,里面到处都是人,卢舟穿着拖鞋,裤脚卷到膝盖,一身朝下滴水,有女孩发现了卢舟,动动自己的同伴,示意快看。

“请问……”

萧毅不等她开口,便道:“亲你觉得卢舟会穿着十块钱的拖鞋来挤地铁吗。”

周围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萧毅拍拍卢舟的肩,两人上车去,卢舟的头发挡着额头,面朝车门,白衬衣湿透几乎要被人看光,却满不在乎地靠在栏杆旁,和萧毅互相看看,两人都笑了起来。

“写完没有。”卢舟又问。

“快了。”萧毅说。

“算了。”卢舟说,“明天我给杜总打个电话,不用写了,估计你也写不出来,江郎才尽就算了吧。”

萧毅说:“明天我去公司拿了谱子就回来,可以在剧组改了。”

“那行。”卢舟说,“看你熬夜熬的。”

一站就到了,卢舟家地势高,隧道还能走,卢舟便踢踏踢踏,踩着水过去,萧毅则提着鞋,打赤脚一路走。

“怎么不说话了?”卢舟察觉到今天萧毅情况有异,非常的奇怪。

萧毅:“我……平时很多话吗?”

卢舟嘴角抽搐,说:“废物就废物啦,没有关系的,不要那么消沉。”

萧毅心里吐槽又关废物什么事了,突然想起来写歌的事,喔,明白了,卢舟应该是怕他写不出好歌,所以消沉了。

“没有的。”萧毅说,“歌我是……随便写的。期待不要太高。”

卢舟:“……”

“我就照顾一下你情绪。”卢舟怒道,“你还真给我随便写啊!”

萧毅哈哈大笑起来,卢舟说:“专业不去学,做事不认真,是不是不想干了!”

卢舟一肚子火上来,站在隧道里就要骂萧毅,整个隧道里都是他咆哮的回声,萧毅忙道:“我保证,写得很好,很用心的!”

“给你面子不要。”卢舟说,“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半夜还跑出去玩,随你吧。”

说完卢舟转身走了,萧毅当场哭天抢地的上前去扒他,说:“不要啊!大王不要扔下我啊啊啊啊——”

卢舟:“……”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卢舟揪着萧毅的衣领,不客气地说,“你看看你自己,太让我失望了。卖萌能当饭吃吗?什么事情都想插科打诨混过去,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

萧毅看着卢舟的双眼,卢舟那责备的、生气的,以及焦急的眼神,令萧毅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被他这么看着的时候,忽然又很开心。

我是M吗?这么喜欢挨骂?萧毅想来想去,想不通。卢舟却气呼呼地转身走了,萧毅追上去,说:“舟哥!”

“不想和你说话!”卢舟说,“拍完这两部戏就给我滚!”

萧毅不是第一次被让滚了,知道卢舟只是气头上,也不在意,说:“你怎么知道我写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怎么知道我半夜出去玩了?”

卢舟:“……”

萧毅侧过去偷看卢舟的脸,卢舟阴沉着脸,出隧道,撑起伞,萧毅忙上前,跟着卢舟回家。

回到家里,卢舟一身水,直接进浴室洗澡,萧毅终于又回来了,有种回到家的感觉,他已经把卢舟的家当成家了,去煮了点夜宵,放在桌上给卢舟吃,自己则去洗澡。

卢舟出来以后似乎忘了这件事,什么都不提,吃过夜宵就要上楼去睡觉了,刚上了几步楼梯,突然吉他声响。

萧毅坐在客厅里,搬了张吧台的高脚椅,面朝楼梯上的卢舟,手指一扫吉他弦。

外面的闪电透过落地窗帘照进来,数秒后,远方雷声滚滚。

吉他声犹如雨夜中的轻弦,穿透了整个昏暗的世界。

“我怕有一天,和你远隔千万里不能再相见——”

萧毅张开口,神情专注地吟唱,手指按弦时的声响尤其清晰。

卢舟停下脚步,眉毛微动,静静地看着萧毅。

“我怕有一天,开不了口只能任你离开我身边——”

萧毅带着微笑,缓缓唱道:“有太多人,他们爱你那美好的容颜,让我如何对你说……哦哟呵……对你说……”

“我想念你,想念与你在一起的雨天, “多少回忆都是岁月吹起的尘烟——我想念你,想念与你回家时,华灯初下的街道前。”

“爱在心口难说,都是为你默默吟唱的诗篇……”

萧毅一边弹吉他,一边吹口哨,居然还能组成二重奏,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卢舟。

卢舟不自在地别过目光,直到萧毅唱完,室内归于寂静。

“曲不错。”卢舟说,“词还得改改。这是说屌丝的告白吗?”

萧毅:“哈哈是呀,我没文化。”

卢舟说:“叫什么名字?”

“独唱乐园。”萧毅答道,把吉他放到一旁,说,“我想了一下,寇斌的心情,可能就是这样的,爱在心口难开,不敢说,也不想奢望,是一种很卑微,却又无可奈何的……很平凡的,没什么闪光点的爱情。”

“还行。”卢舟随口道,又问,“另外一首呢?”

“忘了。”萧毅无奈道。

卢舟:“你怎么不把吃饭给忘了!”

萧毅:“……”

随着这场大雨过去,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萧毅忙前忙后,每天陪着卢舟各种赶场,回到家简直两眼发黑,所幸忙碌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两个剧组里,《剩男时代》最早杀青,卢舟得以脱身到《风飘絮》去接受郭导的唐僧式折磨,其间还能抽空拍一期杂志封面。

直到郭导的剧组也杀青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卢舟在家里足足睡了三天,萧毅则还得疲惫地去和配乐工作室沟通,交歌,改词。

剪辑师做后期的时候,所有人到影视公司开会,萧毅先演示了钢琴版,再放了一次混合版,这是除了卢舟之外,第一次有人听到萧毅自己创作的歌。

萧毅开始的时候觉得很好听,然而越改就觉得越没信心,到试听的时候简直想跑路算了,最后还是卢舟把他一脚踹了进试音室。

“很好。”聚华的大老板惊讶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毅。”萧毅说,“我是卢舟老师的助理。”

聚华的大老板想了想,说:“这首歌说不定能红,挺有意思,平民化,能唱到人的心坎上去,咱们找个一线来唱。”

卢舟说:“让萧毅自己唱就行。”

萧毅被吓着了,说:“不用不用。”

卢舟脸色一沉,看着萧毅,萧毅快要给卢舟磕头了,心想大哥你不知道状况,小弟我都多少年没录过歌了,声音都沙了,你再让我录我就只好死给你看了。

聚华的大老板明白卢舟想捧萧毅,却不愿意当场答应,看看杜梅,杜梅看了眼卢舟,说:“这样,我们再回去商量商量?”

卢舟没把话说死,便嗯了声,站起来,众人离开公司时,杜梅笑着说:“你一边要捧萧毅,一边又要求他当你助理,是想做什么?”

“我乐意。”卢舟说。

萧毅忙道:“舟哥,不如你来唱吧。”

卢舟说:“不唱,你那破歌太掉价了,我还不如唱《爱的供养》。”

萧毅心想你该不会是嫌这歌唱出了老男人的心酸,所以不想太投入吧。孰料卢舟一脸狡猾地看着萧毅,说:“这首歌对你来说明显更应景,我是男神,又不穷又不挫,免了。”

萧毅:“……”

卢舟戴上墨镜,在明朗的春色里走出大厦,萧毅上前开车,载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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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一来,整个北京顿时就热了起来,萧毅记得卢舟的生日是七月份,他反复设了N个提醒,到时候千万别忘了。杜梅还想让卢舟多接几部戏,却被卢舟直接拒绝了。

“我刚跑完两个剧组!”卢舟道,“高抬贵手吧!”

杜梅说:“你不是正在休息了么?又不是现在让你接戏。”

卢舟道:“才休息了不到一周,我还没缓过来,形体课也没上,需要调整一下,上半年不能再演戏了,找不到状态。”

“你要怎么调整?”杜梅说,“这样?接点轻松的活?一边拍个家庭伦理剧,一边休息,怎么样?”

卢舟大手一挥,说:“不行,杜总我真的得歇歇了,再这么拍下去要生病了,现在不比以前,二十来岁的时候同时接三档戏都没问题。我已经三十多了。”

杜梅吁了口气,显然还没有放弃最后说服卢舟的努力,说:“你想去哪里度假?”

萧毅在旁边开始海阔天空地设想卢舟会带自己去哪里玩,阳光沙滩海浪的夏威夷或者马尔代夫?还是金碧辉煌的罗马假日喷水池?还是绿荫片片的日本神奈川?

卢舟说:“不去度假,在家歇着。”

萧毅的美好前景瞬间哗啦一声垮了一地。

杜梅:“那萧毅来公司帮忙如何?正想让他带带新人……”

萧毅险些给杜梅跪了,心想卢舟你千万别把我交给她啊啊啊!

卢舟想也不想就说:“免谈!”

杜梅看到萧毅一会笑一会拉下脸又一会笑的,简直是拿这俩家伙没办法,只得说:“你知道我的年度计划,卢舟,这样怎么行?让我靠乌恒古吗?你是不是因为我签乌恒古没事先和你打招呼生气了?”

“瞧你说的。”卢舟哭笑不得道,“你签谁关我什么事?我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我有说就不演戏了吗?只是先休息一段时间,把形体课补上,再作点调养。”

“几个月?”杜梅问。

“三个月吧。”卢舟说,“到八月份都热,不想在夏天拍戏了,待会接个戏,一去横店又是连续四十度高温拍两个月。”

杜梅说:“两个月,到你生日过完了回来,不能再多了。”

卢舟想了想,说:“好吧。”

杜梅说:“《铁马冰河入梦来》,播放许可证拿不到,只能暂时这样,网络首播也不行,今年网剧也要严审了。”

卢舟:“哦。”

“什么?!”萧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比卢舟和杜梅加在一起都激动,问,“不能播了吗?”

“难说。”杜梅答道。

萧毅:“为……为什么?”

“民族问题。”杜梅说,“古装剧,帝王将相题材都要过重大办,不知道什么问题给卡了,常有的。”

萧毅:“那要怎么办?”

萧毅心想呜呜哇哇哇不要啊,我第一次上镜,不会连累得整个剧都黄了吧。

“别人花了八千多万拍这剧。”卢舟不耐烦道,“该急也是制片方急,你急什么?”

“已经卖了。”杜梅说,“现在轮到电视台急了。”

萧毅突然觉得很好笑,问:“能播吗?”

“送钱呗。”杜梅说,“走关系,剪片子,重新安排档期,今年审查严了很多,今天说《风飘絮》也危险了。”

“不会吧。”卢舟说,“郭导的片子也被卡?”

杜梅无奈道:“还真就出在你演的那个角色上。”

萧毅说:“为什么?说洗白汉奸么?”

卢舟怒道:“你哪只眼看到我演的是汉奸?!”

杜梅翻了翻手头的一个剧本,无奈道:“这是制片人给我的消息,他说,许风檐这个人物,在当卧底的期间,对我方阵营做了不少坏事。”

萧毅:“可是他不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才去卧底当汉奸的吗?”

“是啊。”杜梅说,“一种价值观有争议,不能说是对是错,函待解决。让郭导去剪吧,剪得大家清清白白,剪成样板戏就皆大欢喜了。这年头,还是言情玛丽苏最安全,又不触忌讳,又狗血有收视率。”

“所以。”杜梅看着卢舟,一脸无奈说,“今年你唯一一部能播的戏,就只有《剩男时代》,明白了?”

卢舟道:“随便吧,爱卡卡去。”

杜梅没话说了,卢舟倒是不怎么介意这个,杜梅手下还有十来个艺人,不过亲疏有别,当然,排位也很有讲究,萧毅每次来都是直接进杜梅的办公室,哪怕偶尔杜梅在谈事情,也可以随时进去在一边坐着等她谈完事,不用像其余新人和他们的经纪人,等杜梅的传唤才能进去。

卢舟两三个月不拍戏,之前已经超额完成任务,要休假也是情理之中。卢舟过隔壁办公室去找形体课的老师,萧毅抱着卢舟的外套正要走的时候,杜梅说:“来,我问你个事,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萧毅:“?”

杜梅问:“卢舟最近谈恋爱了?”

萧毅:“?”

“没有啊。”萧毅莫名其妙,说,“应该没有。”

杜梅道:“你说实话,我不告诉卢舟。”

“真的没有。”萧毅说,“怎么突然这么说?”

杜梅答道:“居然要求休假三个月,而且不离开北京,你不觉得他最近的表现很奇怪?语气也温和多了。”

萧毅:“还好吧……很奇怪吗?”

杜梅又说:“他晚上出去吗?”

萧毅摇头,杜梅又问:“认识了什么人没有?经常打电话不?”

萧毅说:“以前常常会和郑小聪他们打电话聊天,现在也不怎么打了。《风飘絮》杀青以后,这几天里几乎没打过电话。”

杜梅说:“那你们在家都做什么?”

萧毅说:“白天锻炼,打电玩,然后一起出去买菜,回家以后一起做饭,吃完了就各自上网,或者看看电影。”

杜梅嗯了声,卢舟敲敲门进来,说:“怎么?”

杜梅道:“没什么,我问点配乐的事。”

卢舟怀疑地看了萧毅一眼,便没多说,把他带走了。

回家的路上,萧毅的车又被堵在路上,卢舟说:“杜梅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萧毅说,“问配乐的事。”

卢舟摘掉墨镜,一手五个指头在车前敲了敲,想骂萧毅,话到了嘴边,又一转,温和道:“你说实话,我不骂你,也不告诉杜梅。”

萧毅说:“好吧,她问你谈恋爱的事。”

卢舟瞬间怒吼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谁才是你老板啊?啊?!你是不是想被炒鱿鱼了!成天去找杜梅打小报告!你想死啊!”

萧毅一脸恐惧,被卢舟吼得贴在车窗边,心想你自己说了不骂我的!

“我说没有!”萧毅忙道,“她问我的时候,我只告诉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怕说了你要生气……”

“我肯定生气!”卢舟说,“三十岁前什么都不让我做,现在又催着我快点谈恋爱,想玩死我!”

“啊?”萧毅问,“为什么?明星不是都越晚结婚越好吗?”

卢舟不耐烦道:“晚结婚归晚结婚,没女朋友,粉丝会说你是GAY。懂吗?”

萧毅说:“哎,随便他们说嘛,GAY不是更好吗,萌萌的。以前我们系里一堆GAY,见怪不怪了,生老病死和同性恋都是自然现象嘛,天要下雨,娘要改嫁,人要搅基,不能勉强。”

卢舟:“……”

萧毅说:“你看黎长征也没有女朋友啊,一直没有。大家也都说他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