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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奴 非天夜翔 3523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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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前尘事

一行人渡寒江,弃舢换马,晚春寒江两岸烟雨迷蒙,笼着青山绿水,山路上桐柏树叶油绿得如洗过一般。

海东青扑进树林中,满林鸟雀惊飞。

此去需从折、眉两山穿过古道,过眉山,从玉衡山脚绕过,方能抵达江州。当年张慕单骑救出李庆成,便是从这曲折山道入川。

悬天古径高立千仞,脚下是哗哗淌过的江水,李庆成吹响鹰哨,唤回海东青,于车座上卷起窗帘,呼吸着山涧的湿润空气,斜斜倚着出神。

车队在古径一侧停住,张慕翻身下马,前去整军,李庆成趴在窗沿边漫不经心地朝外看,见张慕点校完过来,李庆成目光便不自觉地朝他胯\下瞥,肖想张慕战甲下压着,被箍着同心结的那男儿雄根,不禁想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

张慕走过来,与李庆成视线交接,彼此心中都是一挠,张慕下意识地避开李庆成视线,走向一旁,前去整理马鞍。

李庆成笑了起来,放下车帘,车队再启程。

手下有五百兵员,其中三百御林军是降军派给张慕,两百西川军是新兵,由方青余统领,这点人能派什么用场?

方青余一身战甲,英姿飒爽,骑在马上吊儿郎当地一晃一晃:“殿下在想什么?”

李庆成微微拧起的眉毛舒展开去:“想咱们如果被伏击,这点人不够看的。”

张慕在马车外另一侧说:“有儿子,不怕伏击。”

李庆成鼻里虚虚嗯了一声。

队伍进山,参天古木与林荫遮去了正午的日光,四周一片静谧,李庆成取了把羽梳,小心给海东青梳理腹下软毛。

“都上车来。”

李庆成吩咐道,放出海东青,随手拉上车帘。

马车内空间狭小,方青余与张慕二人各坐一侧,骈手抵膝地挤着,都是十分不自在。

李庆成:“咱们手上只有三百降兵,两百新兵,到了江州该如何行事,还得详细计划,不可把赌注都压在韩沧海身上……”

方青余莞尔道:“殿下,韩沧海是你小舅,你把前事都忘了。”

李庆成不悦挑眉道:“我知道,怎么?”

方青余:“韩沧海此人,绝不会叛。殿下到得江州以后,随性子行事就行,不必再步步为营了。”

李庆成疑惑蹙眉,张慕开口。

这次张慕竟是罕见地与方青余意见一致。

张慕:“天下叛了,韩沧海也不会叛。”

“为什么?”

李庆成疑道。

张慕沉声道:“韩将军是天下武人的表率。”

方青余难得的一哂道:“殿下切莫担忧,待到得江州后,一见便知。韩家不同于孙家,只要殿下人到,臣能担保大事可成。”

李庆成若有所思点头,方青余又解释道:“说实话,韩家也不在乎龙椅上坐的是谁,这点与孙家几乎完全一致。但国舅爷目光高远,心中所系,只是天下苍生过得如何,你是先帝的正统血脉,又在枫关抵御匈奴大军,当年国舅爷见你之时,便说过‘庆成虽跳脱不羁,却有仁德,他朝继位,乃是天下百姓之福’,有这句话在,相信韩家定会倾尽全力助你。”

李庆成道:“既是这样,那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方青余微一笑,解下腰间佩剑,一手横握:“韩舅爷入京述职,这把剑就是他亲手赠我的。”

李庆成诧道:“云舒剑就是他给你的?”

方青余点头笑道:“韩沧海十七岁时仗剑挑遍南境十二州,未有一败,号称我大虞第一剑手,后于眉山峰顶败给张孞,大彻大悟,弃剑不用,转而练棍,归隐族中,不再过问武林中事。”

“太祖举兵时,韩沧海倾全族之力相助,荡平南境各州,只因他认为,先帝是体恤苍生百姓之人,韩家响应太祖时出兵五万,回江州时只剩不到一万子弟兵,中原安定后便卸甲归田,把所有兵权交给朝廷前来交接的州尉。直到三年后先帝亲自来请,韩沧海方再度出山任江州刺史之职。短短数年间,江州税赋跃居全国翘楚,仅在江南一地之下,当臣子当到这份上,再无人能出其右。”

李庆成长长吁了口气,真正放下了心。

方青余收起佩剑,下了马车,李庆成道:“张慕成留下来。”

车厢狭隘,张慕人高腿长,躬身坐着,李庆成把一脚架在张慕膝上,问:“我舅舅送了方青余一把剑,还送了你什么?”

张慕:“没有送我什么。”

李庆成笑道:“来抱会儿。”

张慕起身时脑袋碰到车顶,弯腰时手肘又磕到麻筋,磕磕碰碰地勉强调整了姿势,把李庆成抱着。

“我小舅怎那么偏心?”

李庆成在张慕耳边又衔又舔,又去吻他嘴唇。

“他说……”张慕耳朵发烫,解释道:“‘我败于你父之手,想你承了无名刀,又得家传武学,沧海无物可赠,祝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李庆成听得入神,只觉韩沧海一句话,君子风度尽显。

想了一会,李庆成又把手隔着张慕镂空甲胄摸他的胸膛,又揉又捏,不住朝下掏,张慕忙尴尬按住,李庆成道:“张慕成,你不想我么,那\话儿还绑着没有,让我看看……”

张慕:“想……想,不行,庆成,现在不行。”

李庆成话一出,马车狭小空间中尽显温柔旖旎气氛,李庆成随手朝张慕腿间摸去,解松腰带,先前一番厮磨,张慕已硬得翘挺,李庆成扯了扯同心结,张慕低低呻吟一声,显是动了情。

“帘子封着呢,来。”

李庆成喘息道,把同心结解了下来,翻指绕在手背上,张慕那物已硬得流水。

张慕堪堪按捺住躁意,喉结动了动,抱着李庆成道:“不行……外头路不好走,听话。”

“张将军!”

有人在外头喊道:“张将军呢?”

李庆成意兴索然,只得道:“你去吧。”

张慕在李庆成嘴角亲了亲,笑道:“晚上。”

说着匆匆系好腰带下车,剩李庆成倚在车厢里,随手玩着那刚解下来的同心结。红绳系的结扣半湿,绳索坚韧,还带着一股极淡的男子汗味,令李庆成不禁情\欲萌发。

夜间崇山峻岭一片黑暗,兵士们在眉山谷内的高地上扎营,四面狼嗥声此起彼伏,海东青倨傲立于李庆成的帐篷顶端,一双鹰目闪闪发亮。

“张——慕——成。”

李庆成吃过饭,懒懒躺在帐篷里,头也不抬朝外喊道。

“回禀殿下,张将军去巡视营地了。”

帐外亲兵答道。

李庆成只得趴着发呆,片刻后一道霹雳划过天顶,春季雷鸣阵阵,嘀嗒雨点打在帐篷上。李庆成吹响竹哨,海东青飞进帐来。

“嗷呜——”

山间狼嗥远远传来,听得李庆成心里发毛,起身盘膝坐定,问:“外头都安排妥当了么?”

这次是方青余的声音:“安排好了,雨夜不能生火,得多派些人手驻着。”

李庆成揭开帐篷窥探,只见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树丛已不复白天时的模样。

整个眉山犹如一只张着嘴的怪物,绿莹莹的光点散于山野间。

张慕回帐,雨水滴滴答答地沿着盔甲朝地上淌,他站了一会,说:“庆成,夜里不要出去。”

说着在帐内点起灯,转身出外喊道:“都点帐灯!”

营地四周全是发着绿光的狼眼,海东青一声长鸣,狼眼退后,错落的士兵帐内纷纷点起灯火。

张慕拄着刀,在帐外低头坐着守夜,犹如一座黑暗中巍然的雕塑。

“张慕成。”

李庆成不满道。

张慕:“你睡觉。”

李庆成:“你冷么?”

张慕:“不。”

李庆成揶揄道:“漫漫长夜,张爱卿一人独坐,不空虚么?。”

张慕认真地说:“我不说话,但我心里高兴得很。”

李庆成:“你高兴什么。”

张慕又不吭声了。

“木头。”

李庆成斥道。

张慕脸上微红,海东青一跳一跳,就着帐边淌过的水流低头喝水。

“儿子,别管他。”

李庆成揪着海东青的尾巴把它抓过来,扯上被子抱着他的鹰睡了。

雨越下越大,入夏的第一场暴雨无休无止,雷电交杂着白花花的水充斥了整个天地。

一道霹雳划过,将黑暗映得煞白,李庆成、张慕与方青余俱是同时眯起眼,听见雨声中远远传来的决死狼嗥。

“啊——”

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呜——”狼嗥隐约可闻,李庆成马上翻身而起,放出海东青,探鹰冒雨射出营帐,在雨夜里甩出一道闪亮的水弧,扑进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