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也自认为已经做到了大师父要求的内心坚硬。

可不知怎地，当看到唐清舞在一个月多前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时，他心脏上早已寸寸开裂的钢铁防御，还是不免崩散瓦解了。

“沈秋，爷爷说你是去国外办事了，不方便和家里联系，果果听到这个消息的当天，开心的一整夜没睡觉，我也很开心，并且愿意努力说服自己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只有知道你活着，我才有勇气去面对每一个看不到光亮的明天。”

“傻妞儿。”沈秋擦了擦泪腺君心甘情愿流出的两行泪水，暗中发誓一定要用余生弥补这四年任性给唐清舞带来的伤害后，又点开了唐果果的对话框。

唐果果发来的消息比唐清舞多出数倍不止，几乎是雷打不动的每天发一条。

“哥，你到底去哪了呀，果果好想你……”

“哥，我们找不到你，只能去执法局报案了，希望明天就能收到好消息。”

“哥，我已经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爷爷爸爸妈妈姐姐都劝我保重身体，可是我真的没胃口啊！”

“哥，我感觉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昏昏沉沉的，你不是最喜欢扮医生给我检查身体吗？只要你回来，你检查哪里我都配合你好不好？”

“……”

“哥，我今天在家里昏倒被送进了医院，妈妈哭的很伤心，爷爷和爸爸很生气，他们都不理我，只有姐姐悄悄对我说，说只有我们活着，才能有希望再次见到你，我觉得姐姐说的很对，所以从今天开始，就算我还是吃不下饭，也会强迫自己多吃一点的。”

“……”

“哥，我刚到学校，外面下雪了，好美，如果你在就好了，这样放学后回家你、我还有姐姐就能打雪仗啦！我肯定是和姐姐一队，你也肯定会被我和姐姐打的狼狈逃窜，就像去年我们一起打雪仗时一样……哥，其实我知道，上次你是故意往我们丢的雪球上撞的，就是为了哄我和姐姐开心，哎呀不说啦，再说该迟到了！”

“……”

“哥，晚安，希望在梦里也能听到你的声音。”

“哥，我有个问题，你说腻歪两个字倒过来怎么读啊？”

“哥，希望我能在十几岁的生命里，做一件到八十岁想起来都还会微笑的事。”

“哥，多希望你知道我并不洒脱，然后告诉我，你也很想我。”

“……”

“哥，今天爷爷告诉我和姐姐，说你还活着，只是去在国外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不方便和家里联系，我现在真的超级开心！”

“……”

“哥，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我终于成年啦！等你回来马上向我求婚好不好？我想嫁给你！唐果果这辈子只做沈秋的妻子！”

看到这，虽然通过这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沈秋意外获得了唐果果的生日日期，但是他却一点兴奋感都提不起来了。

往后继续读完全部消息，他放下手机默默点燃一根香烟。

飘散的烟雾朦胧了他的脸，也朦胧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因为感动流下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