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直是他隐藏在心里的痛苦和无奈。
秦相李斯曾云,诟莫大于卑贱,悲莫甚于穷困。像他这种毫无背景的穷孩子,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得走“捷径”,不能像杨中那样从容而稳妥地前进,他选择了,就得承受。
可是这代价到底多大呢?
他不敢想。
手机响了,他看了来电是杨中。
这不是必须要接的电话,但他想接。
“欧阳兄,我想问你现在在哪里?”
“办公室。”
“一直都在?”
“一直。”
“欧阳兄,你考虑过什么是生死吗?”
欧阳坚停顿下来。
他没有在乎杨中今天的称呼、语气、问话都跟平时不同,他自己今天也处于一个特殊的节点上,但是最后这个问题,还是让他无法接话。
“那我说。”杨中似乎知道电话这边的茫然,很快就接着说了下去:“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王洪九让人围堵镇正府之后,我下了决心,哪怕是跟吴志奇闹翻,哪怕是在临江镇摔一个大跟斗,我也要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
“你做过秘书,我也做过马麟的秘书,我们身上都会被别人贴上标签,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那么这一辈子都可能被人指指点点,说我们是靠着裙带关系上去的,所以那次我发了狠,还放下身段请我们d政办主任喝酒,向他请教如何对付王洪九,争取他对我工作的支持,决心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