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随即坐到校长座位上，铺开纸笔。

罗忠诚从心理到身体都早已经发抖，只是尽力掩饰着。

“罗忠诚，笔迹的事，我们知道上次你没有说老实话，现在找你来看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自己说出来算坦白，还可以挽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该听说过。”

罗忠诚没有出声，他很害怕，害怕严重的后果，更害怕要承担这严重的后果。他很不甘，他没有写标语，只是像王飞一样犯傻冒充了别人，如今要为这傻事承担后果。自己比王飞那傻货强得多，而王飞竟然没事，自己却被逮着了。

他又觉得躲不过去，保卫科这么厉害，像个巨人站在面前令他恐惧。

然而终究是不甘，他不想认错。

罗忠诚一声不吭地站着，尽管在发抖。

钱科长有些挫败感，他很肯定是罗忠诚冒名了张群英，他本想只需厉声威吓就可以让这个小孩屁滚尿流地招认，然而这个小孩子竟然不受威吓，一言不发。

“罗忠诚！我们知道你上次留笔迹的时候写了张群英的名字，是不是！”

“我没有冒充张群英，我那次是把纸条落了。”

“你不老实交代，今天就别回去了，等你家长来找你，我们把你的坏事告诉家长，然后等公安局来人把你带走！”

罗忠诚脸色惨白，心里受到了沉重打击，他担心的严重后果从钱科长嘴里说出来了。

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下来，他喘不过来气，让父母知道他冒名顶替，让公安局带走关进监狱，还有全班同学在他身后耻笑，他不敢想，他无法承受。

“我想让老师收齐纸条，我看见张群英没有来就想替她写，我们班就齐了。”

钱科长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这个小毛孩竟然如此嘴硬又狡辩，令他很不快。干保卫科长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各种偷摸骗抢的肮脏事情，使得他有比平常人更具穿透力的眼光，目光的打量和几句对话就能大概判断对面的人具有怎样特质，狡猾、老实、聪明、木讷、有教养、不讲究，大致勾勒出这个人特质线条。

现在对面这个小毛孩，还没有成熟长大，但已看见恶的萌芽在他身体里。

对这个案子，钱科长早已没有了破案的积极性，他只想尽快了结，有个交代，不再为这个破事烦神了。然而这个小孩让他很难受，从笔迹统计和张群英请假缺勤的来看，有人冒名顶替张群英是明摆着的事，而第一次笔迹收集缺了罗忠诚和王飞，王飞已经确定是冒名薛农，那么罗忠诚必然是冒名张群英，这是合理和必然的推理。

这个小毛孩承认了替签了张群英的名字，却不承认冒名顶替的故意，说成为了让老师收齐纸条的好意。这个狡辩算不上高明，但是对一个小学生来讲也算是太滑头和心眼太多了。

他对这个小毛孩没有同情心，早上对小郑说要拿下这个小子，现在这小子不承认故意冒名顶替，没有完全招供，让他脸上无光，尤其市局的人可能要看低他。

既然你小子无赖，就别怪我心狠了！

钱科长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