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洛一伸出三个手指出来,就看见梁金宝摇了摇头,“再猜。”
鹿呦呦蹙眉,三百还不够?
现在这个物价,三百已经算是很多钱了好不好?
“四百?”温洛一试探道。
“五百!”
“那个人还是我表舅的远房亲戚,否则至少要七百!”
鹿呦呦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鹿建兰要惦记王曼的工作,一份工作要好几百,他们家就算是省吃俭用几年也凑不出来吧?
毕竟她全家只有她爹和她大哥工作,她爹干了10年的临时工从15块升到现在的20块,她大哥也是临时工,目前每个月是18块,两人每个月加起来38块,还要养一家五口,别说剩下多少了,还需要她那个便宜爹补贴才够生活。
她那个大伯母没挣钱,还每天去给人家送钱,要不是有一次债主追上门来,他们都不知道她沾染上了赌博。
她是痛定思痛承诺不再去赌博了,可是鹿呦呦知道,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只要鹿荣去上班,她就会偷偷去赌博。
还有鹿建兰大哥鹿建国,每个月挣了18块钱,有一半是花在女人身上,剩下一半他自己花了,拿回家里的钱这么多年愣是没见着一分,还时不时从张翠华那里骗钱。
鹿呦呦心想鹿建兰遇到那么一家子算是倒霉,但她遇到她,更加倒霉!
凭什么她要承担鹿建兰倒霉的结果?
鹿建兰不想下乡,谁想了?
这时,夏雨从外面回来,“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鹿呦呦从零零星星的说话声中得出了答案,原来夏雨被她后妈报名下乡了。
她后妈有一个女儿,和夏雨年纪差不多,也是高中快要毕业。
现在街道办的政策是每家每户只要有待业青年的,家里至少要有一个人下乡。
鹿呦呦后知后觉,别人还能帮别人报名下乡?
那户口本要是落到鹿建兰手上,她岂不是没有退路了?
鹿呦呦完全没心情上课了,临近毕业,学校管理也很松散,所以她当天就请了假回家。
鹿呦呦推开门的时候,客厅没人,鹿建兰慌慌张张从他们一家的房间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什么,遮遮掩掩的塞进了口袋里。
“你进去我们房间干嘛?”
鹿建兰强装镇定,“我去帮你们收拾房间。”
鹿呦呦走上去,推开房门,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被子看着比她出门的时候还要乱,明显是被别人翻过了。
她一把抓住抬脚要出门的鹿建兰,“把你裤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鹿建兰惊慌之余喊道:“妈!”
“奶奶!”
眼看就要成功了,她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可是鹿呦呦的力气很大,只要她不松开手,她就无法出门去办事。
张翠华闻声就从房间跑出来,看到鹿建兰被鹿呦呦抓住,不由得呵斥,“鹿呦呦,你干嘛?”
“还不放开建兰?”
鹿呦呦知道鹿建兰要去干嘛,自然不愿意松开她。
张翠华见状,抄起橱柜上的鸡毛掸子,毫无预兆朝鹿呦呦身上招呼过去。
“你松不松开她?”
鹿呦呦心神俱震,她长那么大,还没被别人打过呢!
以前她的亲奶奶也拿鸡毛掸子吓唬她,但从来都没舍得在她身上打过一下。
果然这个不是亲奶奶,下手就是狠,三两下就打得她身上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