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霄的大哥？蒋荧对重家的了解仅限于“在天末市有一定势力的家族”，说实话，要不是“格琳前男友”这层关系，他甚至不会对重霄有过多的关注。

“我其实也有调查过他的。”蒋荧觉得，要想让对方多说实话，自己最好先表现出诚意，“但他家里好像已经没人了。你说方圆老师没了，那他家人没有反应吗？”

重霄耸了耸肩：“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也许是盯上了方圆的组织顺道就解决了他们呢？”

“组织？”

“喂喂喂，真的假的，原来我在和一个没有常识的人讲话吗？”重霄用怪异的眼神看向蒋荧，“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是‘组织’吧？不稳定组织，UO，没听说过吗？”

“现在没有，不过我之后会去查一下的。”

“我的妈呀，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往事件冲去，是真不怕他们盯上你啊。”

“类似东洋那边的‘黑道’？”

“差不多，但比黑道危险多了，更像是刺客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那种。”

“方老师怎么会惹上这种危险的家伙？”

“这我哪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方老师惹上了他们才死的？”

重霄的视线投向了镜子里的蒋荧，对方低着头，皱巴巴的正装，配上下垂而微微颤抖的嘴唇，显得他像一个路过被人踢了一脚的小狗。

“唉，“重霄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吧，我大哥他和某个组织达成了一些微妙的协议，我是偶然去大哥书房的时候，看到了方圆的名字出现在了目标名单上。”

见蒋荧陷入了沉默，重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再去调查了，无论哪个不稳定组织，都不是我们这些活在阳光下的家伙可以随随便便涉足的。”

“可方圆老师是自己和学校那边请假的，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

“好吧，我用词可能不严谨，他也许的确嗅到了危机，”重霄继续解释道：“但你也知道，被这种组织盯上的普通人，存活下来的概率约等于零，所以我才告诉你，方圆已经死了。”

“我知道的就这样，我走了。”

“你不走吗？”重霄打开厕所的门，见蒋荧仍然站在洗手台前面，出声问道。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自己走吧。”

“行。”

蒋荧推开厕所隔间的门，把马桶盖子放下来，沮丧的坐在上面。

他终于收获了新的线索，关于方圆老师的，但是他情愿不知道这些线索。

如果方圆老师真的因为某些原因被所谓的“不稳定组织”给视为眼中钉，那么自己丢失的那份资料、被清空的纸箱似乎都说得通了。

看来我也被盯上了啊。蒋荧心想。不过为什么不稳定组织的人只是偷走了资料，不干脆像对待方圆一样把自己也抹除了呢？

他想不明白，而且他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

但好消息是，他总算有些调查的眉目了。

“北苑翡翠学院吗……”蒋荧从隔间出来，走到洗手台前打开了水龙头。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尝试着默念观气诀，头上模模糊糊的数字显得飘忽不定——阿西告诉他，想要达到他那种境界，至少要好几年——但他能朦朦胧胧的看出来，某个数字已经逐渐归零了。

我真的已经不剩下多少时间了吗？

蒋荧垂下头，不再看向镜中的自己。

命运中的时刻，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