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摔的有些疼，林清手轻轻揉了揉。她拿起掉在下水道上的书包铃着。

林大海走近，将铲里灰渣一点点铺满整个小坡上。完了后，林清跟在父亲身后回了家。

白爱梅正在厨房忙碌，林清把书包放回卧室，到了厨房。油烟味很重，即使窗户开了些，还是很明显能闻到。母亲又做好吃的了。林清往灶台处看去，果然，白爱梅炸油条和油糕了。

“妈，我生日不用费劲做这些。”

“就和平常煮面吃就行。”

“一年一回生日，哪能将就。”

林清对过生日，其实并不是看太重。但是父母疼爱子女，便想把最好的给她，年年如此。

在白爱梅劝说下，林清中午饭吃的很饱，肚子撑的圆鼓鼓的。饭后，她用洗衣粉将满手的油洗干净后，摊倒在椅子上休息。

院子里，房檐上都是雪，墙壁上固定住的排水管口，有结冰，似箭头，倒挂着。

“大海，大海，在不在家？”

院外有人喊叫，

“在。”林大海坐家里大声回复后，便从餐桌前起来，跑出院子。

窗户开着点，隔不住音，外面人焦急说着，

“大海，不好了，黄兴才被压下边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他今天去的那里正好塌了。”

“救援的人过去没？”

“已经通知了。”

“我现在正准备过去看看。”

“那我跟你去。”

林大海回到家，跟母亲把这件事说后，便赶紧坐上李叔的车去了矿上。

晚上十一点多了，林大海还没有回来。白爱梅担心，她给林大海打了电话，说过会儿才能回来。

晚上，周围人家都已睡下，她的家里还灯火通明。林清陪着母亲一起等父亲回来。

十二点整，大门传来敲门声，林清穿拖鞋跑出去给开了门，

“爸。”

“这路上真不好走。”

“开车都得慢慢的。”

林大海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雪，跺了跺脚底的雪渍，打开门进了屋。

白爱梅问今天白天的情况，

“怎么样了，黄兴才救出了吗？”

“救出来了，但是伤太重，没挨过，走了。”

白爱梅关心道

“他家里人通知了吗？”

“通知了，他老婆带着儿子在办公大厅闹呢。”

“上边说给赔偿金十万，他家人不同意。”

白爱梅感叹，十万，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没了。

一条人命，只值十万吗？太廉价了。

这是林清第一次对生命的价值有了很清晰的认识。

白爱梅：

“十万，也不少了。”

林大海：

“十万是不少，可他儿子眼瞅着那么大了，还没结婚，房子都没有。”

“他家人也是想着，让儿子顶老子的班。”

“都不容易。”

隔天，林大海去了矿上上班，她和母亲待在家里。

电视里，倚天屠龙记正在播放，林清身上裹着白爱梅的碎花厚外套坐沙发上看着。

下雪天，屋子里有很多地方透风，不保暖。没有先进的取暖设备，林清只好里外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白爱梅将刚煮好的生姜汤递给她，

“清清，快趁热喝了。”

“预防感冒。”

林清不想喝，但她知道，不喝，白爱梅又唠叨了。林清拗不过，只好接过。

她手握汤勺舀了一勺，有些苦涩，良药苦口，一想到有这个功效，她坚持喝完。

下午，到了上学的时候，雪还没化，白爱梅送她到车站口截车。这个天气，车辆出行并不如往常多，截一辆认识的车搭乘并不容易。好在，今天公交车居然出行了。

为了防止滑行，公交车轮胎上绑了防滑链条。林清铃着书包向母亲挥了挥手，转头坐上去。

到了学校，进了教室，林清发现好多同学拿着手机谈论。她好奇，走到许佳佳面前。

“怎么了，她们？”

许佳佳想到林清没有手机，人对外界又有些封闭，她从校服兜里掏出手机，翻到学校贴吧那里，将最新的消息指给林清看。

“呐，就是这。”

学校贴吧里，最上边，第一条消息，便是最新的消息，半小时前刚发出来的。

是一条视频。还没打开，从下面的各种评论她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校长和办公老师的事情被人拍下，上传到这。

林清没有点开视频看，她不想再一次看那种画面。

发出这条视频的人是谁，林清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陈风。

她回头看向座位，他不在，还没有来。

“也不知道是谁发的?”

“太胆儿大了。”

许佳佳说。

看完，林清将手机还给了许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