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凶徒当时也受伤,他已经在做笔录,如果你现在清醒的话,我们可以做笔录。”
林戈还在一头雾水中,在女警的引导下把当晚的事故经过重复了一遍,她省去了听见祁遇的声音的经过,她在想是不是自己被撞晕了,产生幻觉。
“那个人会被关起来很久吗?”
女警安慰她,“这是入室抢劫,案件的社会影响较大,如果媒体再传播舆论导向,他会被判更久,好在你人没什么事,不然就是刑事案件了。”
林戈的思绪还停留在被撞倒的时刻,她确定在这之前有听见祁遇的声音,她怕祁遇也有危险,于是再次询问道,“那是谁报的警?”
“哦,说是你邻居,你昏迷的时候我们联系了你的家人来,正在给你办理手续。”女警一边整理笔录,轻描淡写的说道。
“是我爸爸来了?”林戈期待的望着女警,病房的门被推开,他们俩齐刷刷的望过去,“你弟弟来的。”
林戈眼神里的一丝希望也被抹灭,“医生说没什么问题,观察一晚上就行。”周放拿着CT单子走来,放在病床的桌子上。
女警起身临走前交代林戈,手机保持畅通,随时会找她来了解情况,以及出庭的可能。
林戈当时还处于懵的状态,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歹徒的狡辩和胁迫,因为有段记忆她完全没有了,而那段记忆却尤为重要。
“我爸他怎么没来?”林戈见周放找个凳子坐下,“奶奶心脏不舒服,爸在陪她呢!”周放说得很轻巧,又好像是故意说给林戈听的。
“爸爸接到警察的电话,紧张的很,奶奶知道你出事了,吓晕过去,就让我来了。”周放顺手把病历递给林戈,眼神闪烁其词,“姐,你感觉还好吗?我看病历上写着建议精神科复查,你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林戈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夺过他手里的病历,声音冷淡的说:“我没事,不用你管,你回去吧,明早我让会戈嘉来接我。”
周放见林戈心虚的表情,好像有点得逞的意思,回想起初次见面,以及林戈几次反常的态度,周放觉得他的猜想是对的,于是某个计划在他心里正在慢慢萌生。
隔壁传来男人争辩的声音,林戈听出是那男人的,迅速起身躲在门口的角落偷听,病房里几个警察正在盘问他,而他的脑袋还缠上了绷带,看上去比林戈伤得还严重。
“警察大哥,你们要查清楚,你看我也受害者呀,我脑袋都被砸了个洞,那女的是个疯子,她力气大得很,拿起花瓶就砸我头上。”男人假装捂着头痛的样子真不像当时那个阴郁变态的歹徒。
“你入室抢劫,人家女孩正当防卫,你还有理了?”警察指着他的脑袋,让他安分一点。
“警察大哥,你是不知道,那女的绝对有神经病,要不是突然出现个男的把她拉住,非得把我打死不可。”
男人的话像是把刺正中林戈的心脏,难道林浅短暂的出现了,那拉住她的男人是不是祁遇,那祁遇现在又在哪里?各种疑问都让林戈感到担忧。
“你一个大男人,还会被个小姑娘打死,真够可以的。”警察也是见多了说谎的人,压根没有相信男人的话。
“你别不信呀,她当时疯了一样拿着东西就刺我,那眼神不一样,绝对是有神经病的那种。”
林戈不想再多听下去,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周放冲了进去,对着那男人示威般的喊着,“你说谁有病呢?我姐正常的很,你入室抢劫,想脱罪就诬陷我姐。”
在场的人被周放突如其来的骂声给怔道,警察马上反应过来上前拉住周放,不让他靠近男人。
“你干什么,没看见正在执法吗?”警察威呵道。
“他诬陷,我姐也受伤了,还说我姐有病。”周放故意拉长了尾音,男人眼珠一转,指着门口发怵的林戈就是一顿骂,“你这个神经病,你找死拉我做垫背,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男人的每个字都踩在林戈的雷点上,反复跳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最痛苦的那些记忆,包括她妈妈被砸死之前的事,她都不记得,但有些画面突然出现的时候,疼痛欲裂的感觉让她干呕。
林戈痛苦的捂着脑袋,蜷缩在墙角,喉咙干涩想呼救却又发不出声音,她像被困住的野兽,狰狞的挣脱情绪的束缚。
眼前他们的表情变得模糊,周放站在一旁不敢上前,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不堪,她只能发出细微的声响,“不要说了,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警察察觉到她的异常,蹲下身询问,“你怎么样,保持呼吸平稳,你冷静点需要找医生吗?”
而男人依旧不依不挠的在病床上乱喊着,“警察你们也该把她抓起来,放她在外面,发病打死人怎么办!”
“你闭上嘴,姑娘你好些没?”警察安抚着林戈的情绪,而周放就这么站在一边,偷偷用手机拍下她此刻的狼狈,林戈急促的呼吸慢慢缓和下来。
她对着心里的声音默默地说:“你别出来,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