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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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了,他在那!”

浓雾之中,那身白衣变得不甚起眼,众人注意到时,竟从最末的名次越到了中游,且还在向前。

看到者无一不惊诧不已。

“他……他怎么速度这么快?”

“谁瞧见他是如何行至此的?他不是五灵根吗?不应该……”

山道之上,白衣少年神色漠然如常,只有机械单一的动作能证明他此时身在幻境之中,前行的动作算不得多急促,闲庭信步般,可又莫名地快,不多时就又越过数人。

“不可能吧,他怎么能如此之快?”

“好似还……越来越快?”

议论纷纷之中,被吸引看去的人越来越多,越是看下去,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这什么速度?”

“竟已经到了前二十名!”

“他还在向前!前十名!”

众人屏住呼吸,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少年身姿挺拔,依然前行着。

到最后,惊呼声响了起来:“第……第一了!”

没人料到会是这样的进展,就算登山还未结束,一个废物五灵根也不该是第一。

“他会不会……”

有人欲言又止,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就有人反驳道:“不可能吧,天灵根都未必登顶,五灵根怎么可能?”

“五灵根都第一了……先前不也觉得不可能?”

“他前行得也并非前面那么快了,不多时应该就被越过了……”

“资质之上天差地别……”

观看者中,最次也是个四灵根,让他们看着一个五灵根走在最前面,心底里怎么都是不舒服的,人性便是如此。

然而——

一炷香过去,他依然第一。

两柱香过去,他依然第一。

三炷香过去,他依然第一,

……

“他……他登顶了……”

安静的人群中,这一声恍如梦呓。

白轩衣睁开眼,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雾气散了些,草木上水珠晶莹,风中悉悉索索。山顶只有他一人。

略微低头,便看到下方山道下的那些人,他们亦在抬头看向他,震惊、疑惑、嫉妒……诸多目光。

移开目光,他看向自己的手——在不久前的幻境中,他拿着一把剑。

有人把他的剑递了过来,剑柄如玄冰般冷。

若是在从前,他定是握不住。

恰在这时,他又听到脑子里那道声音在说话:“登顶了呢,不愧是天生剑心,厉害厉害。”

白轩衣登顶的那一刻,谢迎眼前的浓雾便散去了,登山的规则就是如此,有人登顶意味着结束,他也才得以不受灵器的影响,只是他没想到,登顶的那个人会是白轩衣。

如今形同废人的白轩衣。

还真是……

谢迎像只是随口一问:“幻境之中你见着了什么?”

他做好了白轩衣不会回答的准备,却不想,听他淡淡吐出三个字:“一把剑。”

“然后呢?”

白轩衣:“同我前一次登山的时候差不多。”

谢迎:“……”前一次你也没具体说啊。

将白轩衣登顶这一幕看在眼中的还有各峰首座、诸多长老,早在登山开始的那一瞬,他们身前就有水镜幻化显现画面,任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数百年无人登顶了,而这登顶之人……竟是一个五灵根?”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太多人心中。

“可惜了。”

章若和宫常引对视一眼,目中复杂。鹤观澜亦在心底里喑叹了一声,念头一动,灵器被驱动,转瞬之间迷雾散去,整座山消失不见,百余名少年又回到了那巨大平台之上。

众少年神色各异,他们已然通过在山道上自己的位置猜出了大概结果,名次好些的眼中喜意难言,名次差些的沮丧叹息。

更多的,有人将目光落在白轩衣身上,窃窃私语。

“登顶了,如此好的成绩配上这么烂的资质,这实在……”

“怎么做到的,我于幻境中曾清醒片刻,只觉得自己抬不动脚……”

“会有长老将他收为弟子吗?这资质……”

……

不管旁人如何议论,白轩衣都神色未变,静等着最后的结果。

“好了,诸位莫要喧哗。”

鹤观澜开了口,缓缓道来:“第二环节已经结束,诸位心性如何众长老已然看了个明白,等会每人都会分到一枚玉牌,玉牌的变化将决定你们的弟子等级。”

“红色玉牌为亲传弟子,黄色玉牌为记名弟子,灰色玉牌则是杂役弟子,杂役弟子若不愿加入我宗可自行离开。”

说罢,他手掐印诀,转瞬间灵气汇聚,数道白光自他手中散出,落入众少年手中成了一枚枚精致小巧的白色玉牌。

很快,便有人手中的玉牌发生了变化,或变灰或变黄。

“哈哈哈哈!我竟成了记名弟子!”

“为何我手中的玉牌还没有变化?”

“我被分配至极木峰了!是记名弟子!”

……

“她……她手中玉牌成了红色!我等之间居然还有亲传弟子!”

这一声惊呼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此时在列的最高是双灵根,亲传弟子中其实很多都是双灵根,但都是成了记名弟子后,长老们观其表现才将之收为亲传弟子,像这种在弟子选拔会上直接被收为亲传的少见至极。

江见雪看着手中变红的玉牌,心事重重。

被收为亲传弟子是意外之喜,却不如幻境中的所见让她心神动荡,当年之事在她年岁渐长后已然模糊了些,而幻境,又将之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

长街,喧嚣,烟火,那人,她回身向前。

镜花水月,一场空。

再睁眼,她抬头,看到山顶的季玄,她成了仅次于他的第二名。

又是他。

江见雪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去看季玄,目光触及他手中之物时却是一愣:那只拿着玉牌的手好看极了,骨节分明,根根如玉,然而白色玉牌却缓慢地变化成了——灰色。

代表着杂役弟子的灰色。

观察白轩衣的并非只有江见雪一个。

作为最瞩目的登顶之人,玉牌一发放便有人明里暗里留意着,不知为何,白轩衣手中玉牌变化得极其缓慢,维持了许久的白色,勾得人越发好奇。

终于,在玉牌变化为灰色的那一瞬,有人惊呼出声:

“啊?他居然没有成为记名弟子?”

“噗,你傻啊,他那破烂资质,那个长老敢要?突破个筑基都费劲岂不是给人笑话死?”

“我要是他,在凡间做个凡人算了,这种资质为何还来宗中自取其辱,有资质跟没资质有什么区别?”

“炼气前三层最好修炼,他不会以为后面的修为还能用丹药堆上来吧?可笑可怜!”

投过来的目光诸多,或鄙夷不屑,或嘲讽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