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地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顿时愣住了。
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我笑道:“我谁也不代表,我是来看谭茗茗的。”
梁大地也知道,我刚来深圳的时候,就是住在谭茗茗和陶小敏合租的房子里,算起来我与她们是患难之交,因此谭茗茗要生孩子,我过来看看,理所当然,名正言顺。
梁大地也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他,因此他多少有些失望,叹口气说:“你现在叫梁梓阳,我就叫你梓阳了啊。梓阳啊,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趟的好,免得我们家三爷着急。”
我笑道:“既然梁老板也知道我现在叫梁梓阳,也就是把我当一家人来看了。你说说,还有比从家里杀出更让人心寒的吗?”
我这句话是一语双关。一方面他与孟小冬还是法律上的夫妻,是一家人。再者我和他,以及梁松,头上都顶着一个“梁”字,也是一家人。不管他从那个方面想,都是从自家杀出来啊。
梁大地愣了一下说:“我还能有办法吗?别人不想让我活,我还要傻乎乎的给人捧场吗?”
“对了,梓阳,你可以转告三爷和梁松,我不说针对他们来的,我是没办法了,我要争取自己的权益啊。”
我笑道:“我一定转达你的意见。不过,我想大家都想想,找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来,岂不是更好?”
梁大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下楼去了。
我跟着回到病房,与谭茗茗说了几句话就要告辞。
谭茗茗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轻轻笑了笑说:“放心,我们是朋友。”
我这句话的含义就是告诉她,我来看她,与孟小冬没半点关系,她不要担心。
陶小敏跟着我要一起回去,我又不好拒绝,只能笑笑说:“你与茗茗应该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多陪陪她吧,有空我再来看她。”
陶小敏低声说:“我看着香港农民就眼痛,要留你留,我不留。”
我无可奈何地笑,只好带着她一起下楼。
刚到楼底,陶小敏认真地说:“王者,你不会把谭茗茗要生孩子的事告诉你的富婆老板吧?”
我看她一眼说:“你觉得我会吗?”
她迟疑地摇了摇头,又马上点点头说:“说不定哦,你这样的人,都是鹰犬一类的。何况富婆对你那么好,说不定你还真会出卖茗茗。”
“管我毛事。”我不屑地说:“陶小敏,你一辈子都是小家子气。”
陶小敏非但不生气,反而喜笑颜开地说:“我就是个小女人,我当然小家子气了,你看不惯啊?”
我无奈地摇着头说:“我没有看不惯。只是你以后说话的时候想想,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陶小敏笑嘻嘻地说:“王者,看不出你还挺有正义感的啊。”
我叹道:“如果我真有你说的正义感,我不告诉孟总,是对不起她的啊。”
“小人!”她嘴一撇说:“你要是敢害谭茗茗,我这一辈子都会看不起你。谭茗茗已经很苦了,你要想在伤口上撒盐,你就不是人。”
我不想与她争辩,与女人辩口舌,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我想把她送回花街去,陶小敏不乐意了,黑着脸一句话不说。
我苦笑着说:“陶小敏,我带你去看一个人吧。”
陶小敏只要我不让她下车,做什么都好像很高兴。当即笑眯眯地说:“好啊好啊。我们去看谁。”
我心里想,还能看谁呢,现在除了美心是牵挂,其他人都活得很好。
康宁医院门口停了几台车,熙熙攘攘的围着几个人。我这次学乖了,不把车停路边了,找了个停车场开进去,出来的时候看到围着的几个人,探出头来往里一看,顿时吓出一声冷汗。
人圈里赫然是兰花儿,跌坐在地上,揉着一条腿,神情显得很痛苦。
我挤进去,蹲下身子问:“兰医生,怎么啦?”
兰花儿抬头一看是我,一丝惊喜从她脸上掠过。
她整个人显得很狼狈,裸露的膝盖上蹭破了皮,血流出来,触目惊心。她的鞋子被摔在一边,衣服也显得有些凌乱,显然是不小心摔倒了。
我扫视一眼围观的人,喝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散了。”
或许是我的眼光有杀人的凶相,围观的人居然就散了开去。我弯下腰,一把操起她,准备往医院里走。
兰花儿娇羞无限,低声说:“别去医院啊。”
我楞了一下说:“不去包扎啊?你都流血了。”
“回家。”她低声说:“我这个狼狈样子,多丢人啊。”
我只好转过身来,对陶小敏说:“陶小敏,你先回去,我送一下兰医生回家。”
陶小敏被突然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她跺了一脚说:“王者,你想丢下我啊。”
我不高兴地说:“你没看到人摔伤了吗?”
陶小敏没跟上来,我径直往停车场走。兰花儿像猫儿一样躲在我怀里,犹豫着想伸手来抱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