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像滑坡这样大的事,全世界的眼光都在盯着看。任何一点没处理好的,都可能引来各个方面的说法。政府为了自己门面,绝对不敢敷衍。”
孟小冬不接地看着我,等着我继续。
我清了清嗓子说:“比如赔偿这一块,这次不与以往。以往出了什么事,都是私底下悄悄就弄完了。这次事故影响大,范围宽,掩盖不了的。政府会为了社会稳定和形象,不顾代价来维持。所以,我认为,这次事故的赔偿力度绝对比任何一次都要大。”
孟小冬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迟疑地问:“梁大地会想到这一点吗?”
“他应该也会想到。只是没把握。”我笑着说:“不过,政府要是赖皮,我们也真没办法。”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孟小冬舒展开眉头说:“王者,我也明白了你的意思。”
我笑而不语。
“只是如果梁大地不接受,我们该怎么办?接受了,赔偿个天文数字,我又怕自己舍不得。”她苦笑着说:“所以啊,我一定要找到你。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这也只是馊主意。”我说:“并不见得行得通。还有,需要大家配合。”
“一定行得通的。”孟小冬喜滋滋地说:“有你真好,我都不需要想事了。”
“我现在先打你的预防针,就是告诉你,这是一场赌局。愿者服输。”
“我愿意赌。”
“不许后悔。”
“坚决不后悔。”
“好!”我站起身说:“其他的事,我来处理。我去找梁大地谈,一定促成你们这场赌局。”
“不!”孟小冬目光坚毅地说:“是我们与他的赌局。”
我告辞要走,办法想出来了,就必须要立马落实,免得夜长梦多。
关键一点是,三天之内梁大地不撤诉,他们的财产分割案就得进入诉讼程序。一旦进入了,再想放手就很难。
虽然法律规定有个庭前和解的程序,但既然进入了诉讼程序,和解的成功率就不会太高。何况,梁大地狠了心,不会和解。除非他能拿到令他满意的东西。
我在门边站住脚,回过头说:“徐小婷在医院里,你要有空,去看看吧。”
孟小冬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我默默点了点头,准备出发去找梁大地。
还没走几步,接到陈舒雅的电话,说中大几个与我熟的同学,组成了慰问团,要来深圳慰问我。
我有些意外,说道:“谢谢各位同学了,大家不用来,我很好。”
陈舒雅压低声音说:“你以为是我们要来?是黄老师安排的。”
“黄老师?”我一下没想明白,问她:“那个黄老师?”
“学生处的黄婉老师啊!”陈舒雅笑嘻嘻地说:“王者,你是吉人自有天相,这么大的一个灾难,都没搞到你,厉害啊!”
我苦笑着说:“陈舒雅,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出点事你才高兴啊?”
陈舒雅认真地说:“你想多了吧?我是那么恶毒的人吗?这样啊,明天上午,我们慰问团就从学校出发了,你得接待我们。”
我还想拒绝,陈舒雅说道:“不要多话了,黄老师也来。”
我哦了一声,想问她们这次来,是代表中大学校官方,还是仅仅是同学之间的情谊,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黄婉来,即便不是打着官方的牌子,也代表着官方的默许。我已经不是中大的学生,他们要来看我,我能不感动?
挂了电话,想起翁美玲还在宾馆住着,如果不事先把这事告诉她,明天她一定会手忙脚乱。
我和翁美玲现在算是滑坡事故的受害者,我们家园尽毁了。
找着翁美玲电话的时候,我突然心里一动,陈舒雅她们这次来人,或许可以帮我完成一项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