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态度转变太快, 刘红喜都反应不过来了,“你这是干什么?”
“请你们吃小炒啊。”薛明珠神色如常,“听说一食堂的小炒味道不错, 早就想来了,难得我今天当大款想请你们吃饭,你们难道要拒绝?”
在这时候刘红喜当然摇头,“那不能拒绝。”
谁也不能拒绝美食的诱惑。
薛明珠笑, “那就赶紧的,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啊, 趁着我大方……”
“吃啊, 我要吃肉。”刘红喜嘿嘿笑了起来。
薛明珠点了红烧肉还点了一盘子炒鸡蛋, 另外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
虽然说是小炒,但这时候做饭实在啊, 菜量很大, 四个人三个菜吃的就格外的满足。
薛明珠的肉票这个月也见了底。
至于后头回请岑行言的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了。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 现在知道了岑行言的心思,她就想避着点了。
脑壳疼。
下午再上课的时候薛明珠就发现不少人看她的目光变了。
说不上来, 有点同情还有点不忿?
嗯, 薛明珠几乎确定了, 大概是庄眠跟其他人说什么了。
同情她成了寡妇, 不忿她都结过婚了还跟其他男生走在一起?
薛明珠无语,刘红喜却是个藏不住话的, 直接逮着人就问, “看什么看?”
“又没看你。”一个女生白了刘红喜一眼还扫过薛明珠将头扭回去了。
刘红喜安慰薛明珠道, “明珠你别搭理她们,她们就是闲的。”
薛明珠点头赞同, “对,你说的对。”
刘红喜又道,“她们就是嫉妒你魅力大,有些人就算没结过婚一样没男生喜欢。”
薛明珠哭笑不得,生怕她再说下去引起公愤,忙拦住她道,“好了,教授一会儿就来了,先想想怎么度过这节课再说吧。”
接下来上课这位教授为人比较严肃认真,上课的时候万一被抓到那这节课就跑不掉了,教授不管问什么问题都会让你先回答一下。
而刘红喜就因为上课走神被抓到过,记忆犹新,格外的清晰,生怕再被抓到第二次。
于是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了,赶忙开始准备上课了。
但薛明珠似乎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力,接下来两天竟然有好多人都知道了这事儿,甚至还有人特意跑来她上课的地方,看看薛明珠到底是何方神圣。
因为她身份的关系,对她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
更离谱的是竟然有人特意写了一篇文章批判薛明珠的行为。
这篇文章大部分篇幅讲的是中华上下五千年以来女人在社会发展史上勤劳勇敢谦逊保守的品性,大肆赞美了女性对感情从一而终的深情,以及当代军嫂勤劳能干让军人无后顾之忧的美好品质,又说当代子弟兵保家卫国甚至牺牲性命,却难以得到纯粹的爱,实在令人悲叹。
文章只以薛姓作为代替,作为反例讲明,虽没写薛明珠的名字,但只要认识薛明珠的就知道这是说的薛明珠了。
薛明珠觉得很有意思。
在湖城部队大院的时候,不少人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守着不结婚,觉得丈夫牺牲了,媳妇还年轻着没孩子,结婚是早晚的事,认为一个女人苦守下去才是痴傻。
没想到到了曾经以思想最为开放的首都大学,仅仅因为她和其他男生一起吃饭就引起轩然大波。
这要是再传一下,薛明珠觉得她都要变成不守妇道不要脸的女人了。
薛明珠忍不住自嘲:她竟然也吸引了一波眼球。
薛明珠站在公告栏前,看着那篇文章,忍不住想说一句:文采真好啊。
不过如果她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在湖城的时候就已经在意了。在湖城的时候她不在意别人说她傻,到了首都大学,她又何必怕别人说她对不住逝去的人呢?
薛明珠从未觉得哪里对不起谢宽。
别说她没和岑行言怎么样,即便她真的和岑行言在一起了,那又怎么样呢?
她是一个人,是一个思想成熟的女人,她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谁能管的了她,谁又有这资格来管她?
薛明珠觉得可笑,多少人自己的事儿都掰扯不明白呢,就在这妄议她的事,她的事他们又知道些什么呢?
变故突然来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将贴在公告栏上的大篇幅文章给撕下来了。
薛明珠扭头看去,却看到岑行言抿唇皱眉的动作。
薛明珠笑,“其实你不用撕的,这人文笔挺好的。”
岑行言将撕下来的文章叠起来塞进自己的书包里,看着薛明珠道,“这些都是胡说八道的。”
薛明珠一愣,摇头,“人和人的想法不一样,这人写这文章并不能对我产生什么影响,我也不在意。”
“哦。”岑行言顿了一下说,“可我在意。”
不等薛明珠说话,岑行言又补充道,“那晚上明明我们八个人一起吃的饭,但在这文章里面却好像是你我单独吃的饭,既然提及另外我,那这件事跟我就有关系,我不想看到关于我的文章。”
自那天见面之后,岑行言去二食堂蹲了几次,可都没碰上薛明珠。后来才得知薛明珠她们已经不固定食堂吃饭了,有时在三食堂,有时去四食堂。
在得知公告栏这边事情的时候岑行言就坐不住了,他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以为她会愤怒的,可是没有。
薛明珠比他想象的要平静的多。
这样的发现并没有让岑行言觉得松口气,反而更加担忧。
这是不是说明薛明珠对谢宽仍旧难以忘怀,内心对他没有一丝涟漪,所以坦荡荡不惧人言?
在这一刻,岑行言可耻的发现,他竟然有一种念头,就是薛明珠能迫于人言直接和他在一起。
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薛明珠并没有那种一丝。
岑行言有些挫败,却不想放弃。
“嗯,那好吧。”薛明珠看了眼手表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岑行言看她,“好。”
“其他交给我。”
岑行言这句话薛明珠并没有放在心上,公告栏这边的事也没放在心上。
然而傍晚的时候刘红喜突然从外头跑回来激动的对薛明珠道,“公告栏又有新的文章了,几乎将之前那篇文章摁着打,摁着摩擦了一遍。现在好多人都在那围观,更离谱的是还有个文学院的教授在那研究那篇文章,说那篇文章写的极为出色,有理有据,极其贴合当代大学生的精神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