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安娜丝塔西亚大公忽然打断了她。玛利亚的手停止在空中,转头看向女大公,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阻止。
“我的孩子,只能有我一个母亲。”
女大公沉声说道。
“所以,这个孩子必须由我来孕育!我已经孕育了他一次,很不幸我失去了他。我费尽心思想要他复活,可不是让一个怪物做他母亲的!”
听她这样说,玛丽娜的脸上露出一分迟疑。
“可是您的身体并不适合成为母床。”
她犹豫着说道。
“使用人类的身体复活小少爷,可能会给您带来负担,再说能量也会不足……”
“这不算什么。”
女大公不耐烦的打断她。
“能量不住就去填补,这里这么多异乡人,应该够了。”
“我邀请他们过来,他们也应该尽一下身为客人的义务了。”
此话一出,全场玩家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虽然之前就知道这家人有血祭的传统,可真听到NPC如此轻描淡写的安排他们做炮灰,谁的心里都不舒服。
可四周都被虎视眈眈的蜘蛛包围,众人没勇气也没动力反抗女大公的残暴,只好继续窝在一起抱团壮胆。
玛丽娜看了一眼女大公,朝她行了一个宫廷礼。
“是,您的意志就是命令。”
她弯腰将那枚卵又取了出来,把它放在女大公的手中,然后走到石桌前,再度举起的权杖。
下一刻,天空忽然响起了雷声,大雨倾盆,奥特洛夫城堡再度陷入了黑沉沉的雨幕。
蒋妍的噩梦成真,蜘蛛一颗一颗的爆裂,场内充斥着刺鼻的味道。
有些倒霉玩家被液体迸溅到,血肉模糊,纷纷摸出了自己压箱底的防御道具。
岳航一摸出一把伞,把猫咪和自己防的滴水不漏,一根毛都没伤到。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也不着急去找神经元的麻烦了,干脆划了个范围看热闹。
玛丽娜唱起了歌,曲调诡异森冷,她在使用一种陌生的语言,在场的玩家没人听得懂她在唱什么。
但蒋妍明白。
玛丽娜唱的歌谣,就和他们在卡莱村东山墓地时老村长唱的那首差不太多,这歌声催眠了除她以外的所有人,也召唤来了镰刀人阿索罗。
布偶打了个突,猛地抬头去看抱着自己的男人,发现他眼神清明,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很快,在场的蜘蛛爆体完毕,尸壳迅速干瘪,仿佛被什么力量抽取了全部的血肉。
与之相反的,女大公手中的卵则越发鲜亮,原本暗淡的外壳上隐约有血管透出,壳壁越来越薄,隐约能看到里面跳动的脉搏。
蒋妍瞪大了眼睛。借助猫咪出色的视力她看得清楚,里面蜷缩的是一个婴儿!
女大公也看到的蛋的变化,冷硬的脸上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狂喜!
“安东!安东!我的小安东!你终于要回到妈妈的怀抱了!”
她喃喃的念叨着。
“你才是卡西里耶家族最尊贵的血脉!你是我的孩子,是这片境地的继承人,谁都不能取代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蒋妍觉得现在的女大公,似乎正在朝着蜘蛛的形态转化。她的脸一会儿是正常的模样,一会儿又变成蜘蛛的头,身体也比之前胀大了许多。
玛丽娜还在唱歌,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心脏跳动的节奏。
当第一个玩家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其他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这黑袍女孩的歌声有古怪,听的久了,甚至能控制人心跳的速度和节奏。
接下来,他们看到了一个毕生难忘的景象!
第一个倒下去的是铮哥的小弟之一,他捂着胸口不停抽搐,大量的汗液从他身上涌出,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脸色苍白,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没过多久,他忽然浑身一僵,从口鼻处喷出大量的鲜血。
小弟勉强侧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鲜红的血液混杂着内脏的碎片,在身下形成了一个鲜血的湖泊,像是有生命一样,迅速向女大公的身上汇聚。
铮哥的小弟已经没有血可以吐了,用最后的力气抽搐了几下,从喉咙里呕出一颗心脏,顺着血流向了女大公。
他虽然没像蜘蛛一样爆裂,但血液和内脏全部被抽取干净,最后只剩了一张人皮。
与之相反的,女大公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她的下半身已经完成了向蜘蛛的转化,正用两根前肢捧着白色的卵,朝自己的腹部塞。
“快,把我的孩子放回到我的肚子里,我要再一次诞育他!”
女大公兴奋的说道。
“为了他,我把最亲爱的希维尔都当成了养料,我是天下最爱他的人,我是他的母亲!”
玛丽娜点头,取出匕首划开女大公的肚子,就像之前对瓦利亚做的那样,将卵放进了她的身体。
卵刚一进去,白色的蛛丝立刻伸出,不断在女大公的身体中蔓延。
开始的时候女大公还在笑,可是很快她就觉察到情况不对,脸色迅速灰败,她崩溃的大喊:“玛丽娜!玛丽娜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在我的身体里寄生?他不是要重新出生吗?”
她已经蜘蛛化的两只复眼咕噜噜转动着,看向玛丽娜的表情狠毒阴森,一根巨大的节肢直接扎穿了女孩同样蜘蛛化的腹部。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卡来人不是掌握的转生术吗?为什么我安东还会寄生我!?”
玛丽娜表情不变,仿佛对女大公的攻击没有任何感觉。
她不再唱歌,一双眼如古井止水,平静地对女大公说道。
“我已经告诉过您,亲自复活的消耗是您不能承受的。即便是有其他的能量补充,但转生不凭空制造生命。”
“新生必然建立在死亡的基础上,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规律,这个道理,大公阁下您在十年前不就知道了么?”
听她这么说,女大公惊骇的倒退三步,声音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愕然。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十年前你被转化的时候,你的记忆不就已经被消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