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使不得,可使不得哩,帮大师做事,是俺们的福气。”
两个佃户笑的朴实憨厚,将陶瓮小心翼翼抬到了小院里,一个又主动去抱那茅草,另一个去邻居家里借了梯子,仔细帮着把屋顶给修补好了。
修完也不敢多耽搁,言说还要回去做事,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彩云看着修补的整整齐齐的屋顶,望着容熙明的眼神更是敬畏满满,口里也忍不住惊呼:“明姐儿,你可真神了,说有人帮忙补屋顶还真有人帮忙,奴这真是走了大运,竟然得遇真神!阿弥陀佛。”
说罢,还双手合十拜了拜,信着道门的仙,拜着佛教的神,容熙明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叮嘱了彩云一句:“此话万万不可再说,天生有灵,妄可言尊神?你知我有些能耐便罢,可切莫张狂。”
彩云连连点头,复又想到那条鱼妖,到底是不安,遂捏着手指抽搐半晌到底是问道:“明姐儿,那精怪可怎么办?可要,可要奴去炮制了?”
彩云以为容熙明把鱼带回来是为了吃,容熙明没想到她竟然误会了,哈哈一笑,容色舒朗,温和的给彩云解释:“可吃不得,这鱼身具祥瑞,你可要好好养着,或许沾染一二分福气,日后定然顺遂几分呢。”
彩云没想到这精怪还有这个来历,也不害怕了,欢欢喜喜凑过去给赤金又加了两瓢水,见鱼游的自在,自己也跟着乐,现在的她倒是有点二十多岁大姑娘的样子,不似容熙明刚来时那般愁眉苦脸了。
那边的钱永春抱着孩子立刻回了家,又打发佃户去村里请大夫,他们白云村位置比较偏僻,大夫还要去临村请,村里除了钱永春这个庄头,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小病不看,大病等死,哪里养得起大夫。
钱永春他婆娘一看见宝贝命根子紧闭着个眼,出气多进气少,自个儿也翻着眼白就往下倒,好在被身边的小丫鬟扶住了。
钱永春安置好钱金宝,又死命掐着婆娘的人中硬生生把人掐醒了。这老娘们儿搂着钱金宝就开始哭天喊地,还是钱永春虎目一瞪:“嚎什么嚎,人还好好的,赶紧给金宝换身衣裳,熬一盏浓浓的姜汤来是正经。”
小丫头赶紧去了灶下干活去了,钱永春婆娘找出衣裳给钱金宝仔细的换好,摸着儿子的手感受到慢慢暖起来的温度,悬着的心才一点点放下了。
老大夫是被佃户背来的,给诊断完开了治疗风寒的药,又说钱金宝底子好,好好养上半个月便可痊愈,这下夫妻俩是真的乐的欢天喜地,还多给了老大夫二十文诊费,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出门。
钱永春歪到在塌上,一时间只觉得累,恰巧那两个佃户回来了,钱永春赶紧喊人来回话,两个佃户就把后来的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事实倒是也是事实,就是加上了自己的主观臆断,说的神乎其神。
“老爷,那位大师可是真有本事,您走了后她拿了香,也不用火石,手指头往那香上一抹,香就着了。还有那纸钱也是,手指头一抹就给燃起来了,俺俩看的真真的,真是神仙手段!”
佃户一边说一遍比划,钱永春和他婆娘听的都坐直了身体,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佃户,他们这么捧场,佃户说的越发起兴,
“香一点燃,池塘里竟然游出来一尾大鲤鱼,嚯!红艳艳的鳞片有寸把长,大师就和这精怪斗起了法,俺们两个粗人,也听不见大师念得啥,就听那鱼妖尾巴把水面拍的噼里啪啦响,俺们就跪在那儿等,就听见大师让俺们把陶瓮洗了,俺俩不大敢下水,怕鱼妖作怪,谁知道鱼妖已经被大师降服了,连个影儿都没了!”
佃户越说越起劲儿,唾沫星子乱飞,他已经对容熙明的术法深信不疑,几乎是手舞足蹈的给庄头和庄头娘子演示起来:“俺俩洗完陶瓮,灌了一瓮清水,那鱼妖就乖觉游进来,大师就让俺们给把陶瓮抬回那小院子里去了。俺们又给补好了屋顶,就赶紧赶回来给您交代了。”
钱庄头沉吟片刻,脑子几乎被那条奇幻的大鲤鱼占满了,心不在焉的挥挥手示意两人下去,又补了句:“你们也算灵醒,这个月月钱每人涨五十文,只切记一点,话不要乱说,下去吧。”
两人没想到还有这等涨工钱的好事,乐的朝着钱永春作揖又拜,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钱永春婆娘唤做刘金桂,此刻也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家老爷,语气犹带疑惑:“老爷,那个大师真有那么神?”
“没那么神,你儿子谁找回来的?!”钱永春都没和自家婆娘说容熙明给他算命的事儿,他摸了摸胡子,对着刘金桂叮嘱道:“明日老爷我亲自去拜会这位大师,她救了金宝,咱们的谢礼可不能少,我观她家资贫贫,你准备些鸡鸭鱼肉与我带上,还拿两床厚褥子两匹干净细棉布,对了,另外准备五两,不,十两银子包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