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有些突兀,当即将魏如春问得愣住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想,这句话似乎都蕴含着其他的意思。一桌子的人都停住了筷子,所有眼光都齐刷刷地看着他们两个。
魏如春反应过来,打着哈哈说:“不是我希望啊。我是舍不得你离开的。可是组组织命令谁敢违抗啊?再说,我不能有私心的嘛,为了宁乡镇的利益而牺牲整个衡岳市人们的利益嘛。组织认可你,是相信你在更大的舞台上有一番大作为的嘛。”
高小离面带微笑,端起酒杯说:“魏镇长,感谢你的信任和支持。我其实也就一个想法,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说毕,哈哈大笑起来。魏如春跟着一起大笑,整座的人都面露微笑,一齐举起杯子,恭祝高小离仕途高升。
回来的路上,宋文武满肚子怨气,魏如春不安排他上正席,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他愤愤不平地对高小离说:“魏镇长这人一贯都是三只眼看人,狗眼看人低。老子上桌,就丢了他的面子了?”
高小离已经微醉,心里却如明镜般亮堂。他劝慰着宋文武说:“老宋,魏镇长可能是疏忽了,他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宋文武将摩托车刹住,回过头看着高小离说:“小高,你是不晓得,老子在他魏如春眼里就是一只尿壶。要用的时候拿来尿,不用的时候将老子往床底下一塞。而且老魏这人阴险得很,他一辈子都喜欢挖坑给人跳。好处都是他的,碰到难处了,就将我们这些人推出来给他抵挡。我算是看透了他了。”
高小离心里一动,觉得宋文武的话里似乎有弦外之音,于是逗着他说:“老宋,你怎么能这么说魏镇长?不管怎么说,他要没本事,能做宁乡镇的镇长?他这么大的官,怎么会拿你来做挡箭牌?”
宋文武急得从摩托车上跳下去,双眼怒视着高小离,咬着牙道:“你们是官官相护,所以你替他说好话。魏如春有个屁本事,除了会算计人,算计钱,他还能干什么?他的这个镇长帽子你不知道是绿色的吗?”
高小离心里暗喜,知道触到了宋文武的痛处了,便继续逗着他说:“老宋,你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小心被人说你散布谣言,恶毒攻击领导。弄不好你是要吃牢饭的。”
宋文武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说:“你以为我怕他?老魏以后要会做人,大家都没事。惹恼了我,老子将他底子全部翻出来。到时候看谁先死。”
高小离没再说话了,这句话已经让他有不少收获了。看来魏如春真有故事,解开这个故事的密码,宋文武就是其中一人。
好说歹说,宋文武终于再次骑了摩托车,一路上再没言语,驮着高小离回了竹村。
躺在床上,高小离的心思一刻也没停留过,上面已经来了通知,说明自己去党校培训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魏如春说,自己的名字是张书记钦点的,这不由高小离心生感恩。张文志与自己并不熟,他怎么会在成千上万的干部当中独独挑了自己?想来想去,唯一解释就在严芳香的身上。
严芳香是首席记者,又是领导口的专职记者,平常的日子就是跟着张文志这样的领导屁股后面。她与张文志的熟悉程度,绝对不会亚于其他任何领导。有时候甚至更要熟悉得多。这么看来,自己能上培训班名单,严芳香在里面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
严芳香刻意帮自己,高小离没什么感激之情,反而觉得机会来得太快了一点。乡下出身的高小离心里永远都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老旧思想,就是男人一辈子绝对不能吃女人的软饭。男人生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活,死就该轰轰烈烈地死。如果靠女人的荫庇苟活,这是最令他不齿的事。
正因为心里一直有这样的顾虑,因此对突然进入名单他并没有狂喜。
门一响,一个娇俏的身影闪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