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离闻言,默不作声。心里想,人家说这样的话是有底气的,王鹤的父亲贵为市委书记,虽说不在衡岳市当老大,谁敢肯定过一两年人家不来衡岳市当家?得罪王鹤,不是自找麻烦么?
说话间,高铁到了省城。一出车站门,迎面看到一个精瘦的男子看着他们笑。
王鹤扬起手来打招呼,叫精瘦男子“军坨”。
军坨是省城人,与王鹤是大学同学。但无论高小离怎么看,军坨都长得有些焦急了一些。他身材精瘦,就像一根干枯的树桩。头上的头发也很少,稀疏地盖在他有些偏大的脑袋上,一看就有喜感。
王鹤介绍高小离给他说:“我兄弟,叫高小离。你就叫他高哥就行了。”
军坨客气地点头,低声说:“王鹤,你没猜错,没什么事了。”
王鹤脸上浮上来一丝微笑,自负地说:“我早就知道会没事。何况现在衡岳市又死了一个祝玉屏。”
高小离心里明白他们说的是张文志书记的事,但他怎么也没法将祝玉屏的死与张书记联系起来。
军坨开了车来,居然是豪车。
军坨毕业后没进入仕途,而是一心一意做生意。他目前主做园林绿化,据说芙蓉省的几个出名的绿化工程都有他公司的影子。
高小离没贸然叫他“军坨”,而是叫他“军总”。
军坨就笑,说:“高哥,你莫客气,王鹤都叫我军坨,你是哥,你就直接叫我军坨,我听起来还舒服一些。”
高小离客气地说:“怎么能这样叫,毕竟你是老板。”
军坨嘿嘿地笑,看了看王鹤说:“我算什么老板?要是没兄弟帮忙,怕是连口饭都无法混得上吃。”
车子从高铁站出来,迎面就是红灯。军坨将车停住,摸出一包烟来撒给王鹤一支,又递了一支烟给高小离。
高小离打量一眼车,迟疑着问:“这么好的车,怎么能在车里抽呢?”
王鹤回过头来笑道:“这算什么好车?高哥,抽吧,这破车不值几个钱。男人的车,里面没点烟味还算什么车啊?”
说着,他就着军坨递上的火,美美地抽了一口,吐出一串浓烟说:“等抽完这支烟,我们就该见到老张了。”
高小离心里有些乱。上次组织部找自己约谈,希望他出任张文志书记的秘书科科长,却被严书记强力阻止。从严书记的心态看,他是有意识让高小离与张文志保持一段距离。从那次拒绝他去市委办后,接着就有谣言传出来说张文志出事了。所以后来高小离暗想,严书记阻止自己进入市委办,应该就与谣言有关。
可是他听说,张文志书记来衡岳市后,严书记是他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他怎么会在谣言满天飞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与张书记划清界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