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发不屑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问：“高书记，你说我涉嫌犯了什么罪？”

这下还真将高小离问住了。之前他想好的什么寻衅滋事，扰乱社会治安之类的指责，此刻好像都派不上用场了。于发是法学人士，当过律师出身的人，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吓得住的。

果然，还没等高小离想出这么回答他，于发淡淡一笑说：“高书记，我倒想问问你，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提审我的？”

“如果你以宁县纪委书记的身份来找我谈话，我首先告诉你，我不是体制内的人，也不是党员。你找我谈话没必要。”

“如果你是来提审我的，我可以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因为无论办理什么类型的案件，都是司法机关的权限。纪委并不具备这些资格。”

高小离心里一动，知道遇到了对手了。

他淡淡一笑说：“都不是，我来，是想看望你，仅此而已。”

于发扫一眼他身边的看守警察和高小离他们，冷笑着说：“谢谢你来看我。高书记来，怕不仅仅是来看望我的吧？再说，我现在是你们的阶下之囚，不值得你劳师动众，大张旗鼓来看。”

高小离笑道：“老于，我们不聊这些。我只说一句心里话，我来，确实就是想看看你。”

他将这段时间因为忙于去党校学习而耽搁及时处理的原因说了一遍，反复强调说当事人的家属现在情绪稳定，不论是善后工作处理完毕了，还是死者家属的今后生活，都做了妥善的处置。说完后叹口气说：“其实我们的目的都一样，都是想为受害者好。我们的出发点是一致的，只是手段和方法不同，因此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你说是不是？”

于发听完，笑了笑说：“高书记，你有这番做法，倒是让我刮目相看。现在像你这样心里还装着老百姓的官员，已经不太多了。你说吧，接下来准备怎么处置我们？”

高小离想了想说：“你想怎么处理？”

于发大笑道：“高书记，你说笑话，我能有想法吗？现在我是鱼肉，你是刀殂啊。”

看守所长大喝一声道：“于发，你说什么话？”

于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你想要我说什么话？”

看守所长沉着脸说：“你给我老实点。这里可不是外面可以任你胡来。”

于发脸上显出一丝惊慌的神色，他故意吃惊地问：“你们是准备给我躲猫猫，还是准备给我喝水？”

高小离站起身说：“请老于出来吧。”

谈话场所从提审室改到所长办公室，而且除高小离之外，屋里不留一个人。

于发迟疑地看着高小离，不知他要玩什么花样。

高小离扶着他坐下说：“老于，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也不说废话。你们这件事，我们可大可小。你是想大，还是想小。”

于发沉吟一下说：“这当然要看高书记你的意图了。”

高小离道：“如果我将大家都释放出来，你们是不是还要准备闹？”

于发愣了一下说：“这我说不好。不过，我敢保证，就冲着你处理这件事的方法和态度，我于发不会再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