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勾勒出三重阵法，将瓦煲放进去后，收入掌中并且解释道：“小舞最喜欢吃煲仔饭了，从小我就给她做，她长大后一般都自己做，算起来我好几年没有给她亲手准备了，好在相关烹饪的记忆还在。”

这一份煲仔饭可能无法弥补什么，可他还是想在离世之前，让莫小舞再尝尝自己的厨艺，因为以后莫小舞再也尝不到了。

钟灵感受到了青尘道人对待莫小舞的心意，不管最初青尘道人是抱着何种心思收养莫小舞的，但在这位长辈的心里，莫小舞都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他以虚空之力笼罩青尘道人后，两人一同踏入虚空通道，眨眼间已经是来到了海洋深处。

两人前方不远处正有一群鲸鱼在巡游，莫小舞就坐在领头的鲸鱼背上，身上也没有任何法术的庇护，随着领头鲸鱼在海洋中沉沉浮浮，完全就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

钟灵心里暗自疑惑，莫小舞这种状态，跟先前在栖凤岛的表现完全不对应。

假如莫小舞真的想要坑死青尘道人，毁掉青尘道人的名声，那么离开栖凤岛之后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顶着青尘道人的威风四处作恶才对。

可是眼前的莫小舞，这一副落魄颓然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成功坑害青尘道人后应有的表现。

钟灵决定暂时不打扰青尘道人和莫小舞这对问题父女的相处，于是隐匿身形退到一旁。

他已经劝过青尘道人，这是对方选好的结局，他也不可能强行去改变，如今他能做的也就是静待事态发展。

到了这种时候，他希望自己心里刚刚冒出来的那一个猜测成真，因为这样一来，青尘道人可能就不会带着遗憾离世。

青尘道人手捧着由阵法保护的煲仔饭，飞身赶到莫小舞身边，招呼道：“小舞，吃饭了。”

他已经暗中做好了将修行种子传承给莫小舞的准备，不管莫小舞是否愿意接受，他的毕生修为最终能传承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女儿了。

正好领头鲸鱼浮上了海面，莫小舞听到青尘道人的招呼声后，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她的脸上沾满了咸涩的海水，很好地掩盖了她的眼泪，面对着父亲一如既往的疼爱，还有那带着家的味道的煲仔饭，她此刻真的无比后悔。

莫小舞别过头去，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已经不认你这个父亲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她费尽心思策划一切，甚至不惜做出跟青尘道人决裂的姿态，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

经过了这么多的努力，她还是没能看到那个传闻中意气风发的阵法大师青尘道人，只看到了仍旧是一身酒气的醉鬼老父亲。

其实她也不贪心，仅仅只是想要让青尘道人重新振作起来，不要继续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