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有野心,张浩想着就算不当所长,也得当个教授带带研究生啥的。
所以,张浩一方面和其他同事搞好关系,一方面故意接近老孟。
老孟的工作很简单,或者说没工作,每天到点上班,进办公室就接一大茶缸子热水泡茶,喝完中午睡觉,下午三点准时醒,然后看报纸到下班。
老孟的办公桌在角落里,别人都是横着一排的桌子,只有他是竖着的,不管是领导还是同事,都把老孟当成了透明人。
张浩曾经私下里和同事打听过老孟,同事说和老孟同一批进来的人,不是当所长了,就是调到大学当教授了,没有人知道老孟原来什么样,所长也给老孟开了特权,不用出任务,不用开会,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至于老孟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体制内的人,不说是利欲益熏心,也都是能看得出眉眼高低的人,老孟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个没价值的老头,一个副研究员,没啥权利,谁会去舔
而且老孟也经常玩失踪,也不能说失踪,因为十天半个月不上班,也没人找,领导都不管的事,同事之间操什么心。
张浩觉得老孟这个人很有意思,于是有时候趁着没事的时候,经常找老孟下棋,一来二去,二人成了忘年交。
接触多了,张浩发现老孟并不是昏庸之人,反而头脑出奇地灵敏,人也很干净,一年四季穿皮鞋,皮下擦的和镜面似的。
张浩入职半年后,有一天老孟找到他,叫他一起出任务。
张浩觉得奇怪,老孟这个人从来没有任务,再说了考古队有什么事,老孟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门卫大爷都比老孟消息灵通。
张浩问老孟是什么任务,老孟告诉他不要问,只问他去不去,这件事也不用张浩去找领导,老孟直接说一声就行。
刚入职的年轻人,知道该怎么维护自己的形象,他知道和老孟走的近了,在领导心里,难免将他和老孟归为同一类人。
老孟无所谓了,要退休了,可张浩才刚入职,还有上升的野心。
于是,张浩婉拒了,老孟没多说什么,直接消失了二十多天。
话说一日,张浩去找所长签字,敲门前听见所长办公室里大有人在怒斥所长,再仔细听,骂所长的竟然是老孟。
张浩没敢进去,也不敢偷听,直接走了,这时候他知道了,这个老孟不一般。
老孟回来工作后,张浩比以前更加热情,机会很快就来了,老孟再次邀请他出任务,张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老孟说任务的地点在罗布泊,张浩觉得奇怪,罗布泊地界只有早就考古完成的楼兰遗址和几个墓葬群,而且罗布泊属于新疆,甘肃的研究所怎么会把手伸向罗布泊呢?
于情于理这件事都说不过去,不过为了职业发展,张浩没有多问,就当跟着老孟刷经验了。
张浩的身份是老孟的助理,在吐鲁番,张浩看到了大部队,这支考古队得有三十多人,他们自称是新疆考古研究所的,不过张浩一眼看出了端倪,三十多人的队伍都是男性,年龄都是二十岁左右,清一色的平头小伙。
不用多说,张浩知道这群人来自哪里。
老孟在甘肃的考古队是透明人,可在这支队伍里,就是个领袖的存在,一切行动都是老孟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