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毛，你干什么？”

黑壮青年走了出去，指着男人：“看不到这么大的雨吗，我们要赶紧进村委会，你凭什么拦着我们？”

接着，队伍中又钻出几名青年，和黑壮青年站在一起。

“是黑子啊，你们这么多人大半夜的，跑到这来干什么，想冲击村委会啊？”

蒋毛显然和青年相识，语气不善地问道。

“冲击什么村委会，水库要塌了，我们是上来躲洪水的。”

“你滚蛋，别拦着我们！”

黑子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推蒋毛。

“你干什么，敢动联防队，你他妈找死？”

蒋毛拿棍子突然指着黑子：“什么水库泄洪，我们根本没有得到通知，你们谁也不许进来，都给我滚回去，快点，滚回去！”

说着，他身边几名联防队员也靠了上来，和黑子他们叫骂在一起。

联防队是村里自发组织，维护社会治安秩序的辅助力量。

大多是村子里的闲散青年，每个月村委会发工资，仗着红袖章，在村子里一向蛮横。

“你们干什么？”

这时，秦阳从后方快速跑了过来，拽住黑子胳膊走了上去：

“你们是村里联防队的？”

他看着蒋毛问道。

蒋毛回道：“你又是谁？”

“我是下洼村水库巡防员秦阳，下洼水库有决堤风险，是我带着乡亲们转移上来的。”

“麻烦你让下路，让我们进村委会躲下雨，后面有不少老人孩子，淋了一夜的雨，不能再在外面待了。”

秦阳解释道。

“什么水库决堤，我没收到消息。”

“但我知道这些人，全都是县里定下来的上访钉子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半夜的要进村委会，出了事谁负责？”

蒋毛拿棍指点：“我劝你赶紧带他们滚回去，不然小心我不客气！”

“你跟他废什么话，他是支书蒋福明的亲外甥，蒋福明都不见你，他能让你进去？”

黑子怒目：“他们联防队可没少动手打我们，你跟他讲道理，有个屁用！”

秦阳看着蒋毛：“蒋福明呢，让他出来，我要和他当面说。”

蒋福明到现在都不出现，也不回电话，明显有问题。

“我舅舅这几天巡防太过辛苦，发烧了在家里休息呢，没法下床。”

“你们赶紧滚，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派出所，把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按寻衅滋事给抓起来！”

蒋毛很是嚣张地拿棍子指着秦阳：“你最好少管闲事，别以为你是公职人员，我就没法弄你！”

“你他妈的在这叫什么？”

黑子骂了一声，正要上前。

秦阳伸手拦住他：“行，既然蒋福明不愿意出面，那我就来做这个决定了。”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人群：“别管他们，大家都冲进去，先进村委会，把雨躲了再说！”

蒋毛一愣，他还以为秦阳要靠公务员的身份压自己，结果没想到来这么一套。

“你他吗……”

他用棍子指着秦阳，还没骂出声。

“冲，进村委会！”

黑子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带着身边同伴直接就朝前冲了出去。

身后上百人也如同洪水，跟着往前冲。

“我草拟吗！”

蒋毛脸色剧变，赶紧带着人往后躲，生怕被这些人踩倒。

只是当他注意到人群旁边，一个牵着四五岁孩子往前跑的妇女时，眼睛顿时一沉。

他猛地冲了出去，一把将孩子拽到手中，搂在怀里朝着一旁山坡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