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想要杀了朱老三,这药可就派上用场了。为了不让朱老三有机会弄死自己,朱三媳妇决定一定要在离开大相国寺之前杀了他。否则的话,她一定会被他给弄死的。
世间男人大多都是没什么用的狗东西,明明他自己在外面瞎搞,但是却不允许她有情郎。呵呵,她可不是什么任由他人欺凌的小媳妇,想杀她?还是先让他去死一死吧。
朱三媳妇一直在等一个良机,也一直在观察朱老三。于是昨日深更半夜,她就看到了朱老三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厢房,朝着后山而去。因为从进来大相国寺之后,朱三媳妇就一直盯着他和隔壁厢房的郑郎君,所以知道他们肯定是要去幽会了。
一时间,一个大好的主意浮现在朱三媳妇的脑子里。干脆她就用迷.药将朱老三和郑郎君都给药倒了,将他们两个人都给弄死,做成他们为爱殉情的模样,岂不是更好?
他们这对恩.爱情长的“野鸳鸯”,可终于是能够永远在一起了,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感激她的。而她自己呢,不仅摆脱了杀人的嫌疑,还会被众人所同情,朱家的家产肯定也能多争取些,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于是,朱三媳妇就悄悄地跟上了朱老三。见他上了锦鲤湖的小船,她就趴在了不远处的矮树里,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绝对不会被让朱老三发现。
不久后,朱三媳妇看到郑郎君来了。但是他竟然不是来和朱老三幽会的,而是来杀他的。看到朱老三被郑郎君给药倒了,还在他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将他的手腕放进了湖水里。
那一刻,朱三媳妇的心中狂笑不已。哈哈哈哈哈哈,朱老三你也有今日啊。你为了郑郎君耗费了心思,结果他要杀你,哈哈哈哈哈哈,当真是太好笑了,笑死人了。
朱三媳妇趴在地上,无声地笑了好久。等到确定郑郎君已经彻底离开,不会再回来了,她才起身去往锦鲤湖边。她走路又缓又轻,上了小船,却发现朱老三还没有死。
不知道是不是郑郎君对这个情郎下不去手,他手腕上的伤根本就不深。若是要等到他血流尽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到时候若是迷.药不起作用了,朱老三醒来了可怎么办?
既然如此,我就帮一帮郑郎君吧。朱三媳妇狞笑着抓起了朱老三的手腕,用自己带来的匕首在他原本就有的伤口上反复来回地划着。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划的伤口,她十分小心。
等确定这伤口足够深,朱老三一定会死之后,朱三媳妇这才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厢房之中。她这一番来回,身上的衣服已经弄脏了,手腕的袖子还有一些朱老三的血,鞋子上也沾满了泥土。
朱三媳妇回到厢房的时候,还惊动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为了让她成为自己的同盟,她命令丫鬟将自己的衣服和鞋子都烧了。
她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谨慎了,但还是被发现了。想到这里,朱三媳妇满心的绝望。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我想要杀了他有错吗?有错吗?”朱三媳妇满心的怨恨和不甘,“他该死,他该死!”说完之后,她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郑郎君也对他动手了,不单单我一个人啊!”
包拯心中轻叹了一声,“郑郎君也被我们抓起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朱三媳妇露出了一个笑容,“都是他的错,都是他们的错。既然喜欢男子,作甚来骗我呢?”说着说着,她的笑容变得苦涩了起来。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有些沉默。
再之后就是那个丫鬟了,她比朱三媳妇还要慌张,一进来就跪下,而后把什么都给交代清楚了。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她就知道朱三媳妇杀了朱老三,并且还让她把衣服鞋子烧了,其他的也不怎么清楚。
三个人都问完了,但还是有疑问。
白毓说道:“他们三个人都没有说到船底的水囊,趁他们不注意之时也都问过,都不是他们做的。但不是他们做的,又能是谁做的呢?”
若不是船底下有一个装着往外渗掺了迷.药的酒水的水囊,锦鲤湖中的锦鲤也不会全都聚集在小船附近。虽然说这东西好像跟杀人案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出现在命案现场,总是要查清楚的。
如今这三个人都没有做,那还能是谁?总不能是有人想要拍照好看,将锦鲤都给弄过来吧?那还不如说是钓鱼佬在打窝呢。
“从头到尾,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公孙策突然开口,“在郑朱两家之中,朱小妹是不是过于置身事外了?”
提到朱小妹,众人这才发现,朱小妹似乎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她就像是朱夫人的陪衬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朱夫人说过的,朱老爷夸赞过朱小妹聪慧至极,甚至无数次可惜她不是男儿。”白毓回想起来了,朱老爷可是白手起家挣下了大份家业的人,被他这样盛赞过的朱小妹难道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娘子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若朱小妹只是在船底放了水囊,朱老三的死却与她无关的话,无瑕想必也是听不见她的心声的。”展昭说道。
白毓点头,“的确如此。”
白玉堂不解,“既然如此,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因为想让郑郎君和三嫂的行为快些被发现。”朱小妹如是说道。
既然知道了朱小妹身上有异,她自然也要被带来问话。相比起另外几个要被恫吓了才肯说话的人,朱小妹却是一来就说了实话。大概她也知道自己是为何被喊来的,也不隐瞒,直接开口。
包拯眉心微蹙,“你知道这一切?”
“是。”朱小妹微微笑了,“我跟着三嫂的后面出去的,她见到的,我也见到了。我没有杀人,我只是看着他们杀人罢了。”
公孙策却是抓住了什么,说道:“若你只是看着,你哪里来的迷.药和酒?”
“三哥三嫂的啊。”朱小妹笑着回答。
朱小妹,朱老爷的小女儿。她刚开始读书就显露出了机敏的性子,比她的三个哥哥都要聪明。她真真就该是朱老爷的女儿,不管是算账盘账还是别的什么,都学的快,上手快。
知道的人都夸赞朱小妹,说她真是肖父。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她有三个哥哥呢,不管将来如何,这份家业总是轮不到朱小妹来继承的。而且朱老爷虽然总是夸赞朱小妹,却也会紧接着就说可惜她不是男儿。
朱小妹不甘心,却又不能不忍下这份不甘心。谁让她有三个哥哥呢?而且他们对她和朱夫人的防备甚深,朱小妹想要投靠他们谁,将来为他们做事当一个女掌柜都不行。于是,她便只能算了,心想将来自己总能自己做生意,不用别人来扶持她的。
清风酒楼的张大娘子都能够支撑起那么大一个酒楼,她将来想要当一个小铺子的掌柜,难道不行吗?朱小妹对自己很有信心,平日里总是哄着朱老爷,得一些珠宝首饰,以做将来发家之用。
朱小妹不觉得自己哄朱老爷有什么不对的,她的三个蠢货哥哥都可以无条件得到朱老爷的支持,她凭本事得来的珠宝首饰怎么就不行了?
没想到朱老爷意外溺水身亡,朱小妹知道,她和她娘大概很快就会被赶出朱家了。朱家三兄弟根本就不要脸,争家产一事在整个汴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把她们母女赶出家门这种事情,想必他们也不会觉着有什么不对。
朱小妹开始想着,自己该如何做才能够扳回一局。至少,不能叫这三兄弟过得这么滋润。
事情的转折就在大相国寺。
朱家一家人都来大相国寺祈福,朱小妹第一次这么长时间近距离接触她的三个兄长。也就是这一次,让她发现了这三兄弟身上的秘密。
朱老大暴躁爱打人,朱大媳妇的身上似乎有伤,对朱老大还颇为畏惧。那种畏惧不像是怕他打,而是更深的什么。朱小妹心想,也许朱老大杀过人,所以她大嫂才会这么畏惧他。
朱小妹的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要是将朱老大给弄进大牢,大嫂就可以解脱了吧?就当做是还人情吧,谁让大嫂是朱家人里面对她们母女不错的呢。
很快,朱小妹又发现了朱老二爱赌,甚至已经上瘾的那种。还有朱老三,他居然喜欢男子,在大相国寺这种佛门清净地就开始勾搭别人家的郎君。
她的心中不由得开始发笑,真是有意思啊,被人看好的注定要继承朱家产业的三兄弟,居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真是天赐良机,只要将他们三个人一网打尽,那么这朱家就轮到她来继承了。
朱小妹心想,这也不能怪她,要怪就只能怪她的三个兄长不洁身自好,自己将他们的把柄送到她的手中。她若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对不起老天爷的好意。
至于朱老爷,他肯定也会感谢她这个女儿的。毕竟朱家交给她,至少家业还在。要是给了那三个人,那可就完蛋了,不是吗?
第115章家产继承案12
朱小妹正想着怎么利用把柄,让朱家三兄弟都被踢出去这继承家业的行列,结果就发现了朱老三和朱三媳妇之间好似有些不对。因为想着要多看看,于是她也就没怎么睡。
这一夜,她看到了朱老三偷偷摸摸离开了厢房,而朱三媳妇则是跟在朱老三的后面。朱小妹想了想,自己也跟了上去。于是,她就看到了那位郑郎君药倒了朱老三,还给他的手上划了口子。
再之后就是朱三媳妇,她在郑郎君离开之后就给朱老三加深了伤口。甚至于,她还在那里站了许久才离开的。
朱小妹不想暴露自己一直暗中盯着朱家人的事情,所以没有出现也没有制止。等到朱三媳妇走了,她才上前查看。途经朱三媳妇趴着的地方的时候,捡到了她落下的迷.药。
她下意识捡起了迷.药,而后小跑着朝锦鲤湖边而去,检查了一下朱老三的情况。朱小妹虽然想要朱家家产,但是倒也没有那么狠心跟着补上一刀。她只是想着他若是还有救,那么就救他一救,若是没有救那就算了。
很显然,朱三媳妇为了确保朱老三死了,是等他断气了才离开的。
这岂不是一个将三房一举拿下的好机会?朱小妹四下看了看,在小船上发现了一个水囊,里面装着酒水。大概是朱老三带来的,也许是想要和他的情郎对月共饮的,结果没想到自己是来赴黄泉路的。
她须得让朱老三的尸体早些被发现,如此才能够给郑郎君和朱三媳妇定罪。至于她自己,自然是能不出场就不出场为好。
于是,朱小妹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将迷.药加入酒水之中,又做了一个小机关,让酒水进入到锦鲤湖中。那些锦鲤受到影响,醉醺醺晕乎乎地停留在小船附近,无法离开。
只要有人到了这锦鲤湖附近,马上就能够发现这里的异状。而朱小妹知道,大相国寺中的石学子和李学子总是会在清晨之时到后山这里,只要他们离得不远,就能发现。
朱小妹看着天边泛白的鱼肚,心想若是来查案的是开封府的就好了,如此,她还可以想办法将朱老大和朱老二的事情给捅出去。一次解决三个,倒是也免得麻烦。
当然,若来查案的是开封府,朱小妹就很有可能会被发现自己在这里面所做的手脚。不过人要得到什么,就要承担暴露的可能,她倒不觉着有什么。再者她所作所为也没有什么,不过都是小事而已。人不是她杀的,不是吗?
朱小妹没想到才第二天,自己就被查出来了。她站在开封府众人面前盈盈一笑,“真不愧是开封府。”
过后,涉案的人都被带走了,很快此案便开堂审理了。白毓没有去看,因为周叔给她带来了一大堆布坊的账本。她虽然很想说有周叔就好,但总觉着那样太过于对不起周叔了,于是就只好坐在书房里看账本。
倒是阿然去看了,回来之后一直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的。
白毓一边看着账本,一边听着阿然说话,倒好像没有那么看不下去了。
“姑娘。”阿然突然凑了过来,“那位朱小娘子说了她要立女户,继承朱姓,继承朱家布坊。”
“嗯?”白毓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看着阿然,有些惊讶,“这是她在公堂上说的?”
“不是。”阿然摇了摇头,“结束之后,她对着我说的。好奇怪,姑娘,我都不认识她,她怎么会跟我说这个呢?”
白毓想了想,笑着说道:“她大概知道你是开封府的人,这是说给我们听的。”
阿然恍然大悟,“是这样啊。”
白毓又低头去看账本了,看着看着,思绪不由得飘得远了些。谁也没有想到这朱家争夺家产一事闹得满城风雨,结果最后却是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的朱小妹摘得了果子。这事情传开以后,汴京城的茶余饭后怕是又要有得说了。
不过她倒是觉得朱小妹继承朱家布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再怎么样,也比那三个明显是败家子的三兄弟来得好。说不定,她又是一个张大娘子呢?
白毓莞尔一笑,低头继续看账本。朱家布坊未来如何,要看朱小妹的了,但是她的布坊却真的是有赖于周叔。她原本的计划是能够自给自足就足够了,没想到这生意倒是越做越好了。
那些女孩子大多很珍惜这个机会,做事一直很认真尽心。也有那么几个懒惰不愿意做事的,但也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她们挣的工钱和三不五时发下去的米面鱼肉,叫知道的百姓都羡慕极了。
布坊只收女子,里面做事的老的少的都是女子,就算是周叔也不能进到里面去。这让许多百姓人家都开始觉着女儿有用了起来,毕竟做一年的工就能够挣到未来女婿给的聘礼银子,怎么不算是有用呢?
白毓很满意这个结果。只要这样发展下去,出生的女婴应该就会夭折得少一些了,那些养女儿的人家也能对她们好一些。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上多少人,但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周叔。”白毓有些惊讶地看着账本上署的名字,“这曾圭已经能够帮得上您的忙了?”这才过去了多久啊,曾圭这么厉害了。
“是啊。”周叔笑着回道,“曾圭这小子很认真很拼命很上进,字虽然写得差了些,这算账倒是一把好手。”
白毓也笑了,“那很好啊。”看到他能够努力生活,这的确是一件好事。想到曾圭,她也想起了琴师,因为当初就是曾圭去劝的琴师。于是她问道:“那琴师呢?”
“琴师在我们的酒馆里弹琴,客人们还是颇为喜欢的。”周叔说道。
白毓惊讶,“我们还有酒馆吗?”
周叔心中无奈,“主家,你该问咱们什么没有。”
“哦哦,”白毓眨眨眼,干脆利落地认错,“对不起周叔,我错了。”
“唉。”周叔长长地叹了一声,“看完账本了吗?”
“看完了看完了。”白毓连连点头,“周叔辛苦了。”
“不辛苦。”周叔笑着回道。他若是什么都不干就坐在那里,那才叫做辛苦呢。他这个人啊,是劳碌命,停不下来的。
白毓也知道这件事情,但还是说道:“周叔可不能忙得太过了,您可要陪着我很久很久呢。”
周叔的笑容越发得和煦起来,“好,听你的。不过主家也不能太晚睡。”
提到了这个,白毓就有些心虚。嗯咳咳,有的时候熬夜是迫不得已的,真的。
周叔慈祥地笑着。
周叔拿着账本走了以后,白毓才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哎呀,熬夜看话本给发现了。虽然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吧,这汴京有些话本写得还是不错的。她也不看那些什么才子佳人,毕竟古往今来的才子佳人套路都差不多,她看腻了。
但是那些神鬼志异和地方传说却是写得很不错,有的时候她看着看着就晚了,于是睡得也晚了。本来以为没有人知道的,结果却是被周叔知道了。
“姑娘。”此时,阿然从隔壁房间走到了这书房来,她的手上全都是话本,“周叔说了让您今夜好生入睡,可不能再晚睡了,不然就扣我的月奉。”那可不行呢,她的银子可都是很有用的呢。“这些话本就放在书房里,不能拿去卧房之中了。”
“好。”白毓有气无力地晃了晃自己的手,“听你的。”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不让看,就这样吧。
阿然将话本都摆放在书架上后,就出去做事了,留白毓一个人在书房里。
展昭来找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人。他笑了,走过去,弯下腰,小声道:“不知是何事叫我们的白女官这般有气无力的?”
白毓抬了抬脑袋,看了展昭一眼,叹了一声,说道:“我熬夜看话本的事情被周叔知道了。于是乎,我这话本都跑到书房来了。”
看话本这种事情肯定要躺在床上,要在睡前,要在夜深人静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有意思啊。放在书房,她就觉得没意思了。
展昭失笑,伸手点了点白毓的眉心,“你若是没有看得那么晚,想必周叔也不会管你的。”比起他,周叔才是那个最溺爱着无瑕的人。
只要无碍于她的身子,周叔的态度向来就是无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的时候展昭都怀疑,若是她想要杀人,周叔就帮着挖坑埋人;若是她想要放火,周叔还会帮着点火把。
幸好啊。展昭笑着亲了亲白毓的眉心,他的无瑕是个再好不过的小娘子了。心善又有棱角,心软又有底线,再没有人比她更好了。
白毓本来整个人都是蔫蔫的,被展昭温柔的眼神包裹着,倒是有些暖洋洋的了。于是她从桌面上直起身子来,而后又软着身子靠近了展昭的怀中,“展大人以后会不让我在睡前躺着看话本吗?”
展昭的心微微一动,而后笑着说道:“无瑕若是喜欢躺着看,那就躺着看。不过不要太晚,可以吗?”
“可以啊。”白毓一口应下。
展昭当即笑了,眉眼温柔,目光融融。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往后会成婚,会一直在一起,所以他才能够管她会不会躺着看话本,不是吗?
她的这个想法让他再是开心不过了,因为在无瑕的未来里,他是存在的。
第116章七夕话千年
七月初七,潘楼街东宋门外的瓦子,城西梁门外的瓦子,北门外,南朱雀门外都有在卖磨喝乐的。
每家卖的磨喝乐也不尽相同,一般都是用好木头雕刻而成,再涂上颜色。可有的却用了金银珍珠、象牙翡翠等精心装饰,有的磨喝乐价值数千。这样贵的磨喝乐,只有那些个富贵人家才会买来。
之前白毓那里有一个展昭给她买的磨喝乐,虽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做的,也没有什么金银珍珠装饰点缀,但那个磨喝乐精致可爱,一直都是她最喜欢的摆件之一。她甚至将磨喝乐摆在床头,有的时候睡前都要摆弄一下。
白毓也没有特意隐瞒过这件事情,于是她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本来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一件小事罢了,谁曾想这一日七月初七,周叔给白毓送了一个磨喝乐。
上好的木材雕刻而成,上面还装饰着珠翠。她抱着那个磨喝乐,人都有些傻了,“周叔?”
“这个更好。”周叔郑重强调。
白毓当即笑了,点头道:“嗯,对,这个更贵。”没想到周叔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哈哈哈,真好玩。
周叔见白毓收下了,这才转身去忙了。近日来各种生意好得很,他也是忙得很。
“白毓,这个给你。”
白毓将那个贵重的磨喝乐放下,才刚踏出房门,就感觉自己前面有什么扔了过来,她下意识就给接住了。又是一个磨喝乐,又是一个贵重的磨喝乐。“白玉堂?你给我这个作甚?”
“你不是喜欢吗?”白玉堂在不远处摆了摆手,“送你了。我还有事,回头聊。”
白毓:“……”
虽然今天是七夕,是送磨喝乐的日子,但磨喝乐是小孩子的玩具,倒也不用都给她送吧?想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是将磨喝乐给放好了。
看着两个并排放着磨喝乐,白毓心想幸好是在开封府,不然她就得给这两个藏起来,免得被偷了。毕竟这两个要是卖出去,那可是好几千钱呢。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了。
白毓回头,便见着展昭站在门口。她笑着走上前:“展大人。”
“今日车马盈路,锦绣满街,你可要和我出去看看?”展昭说道。
七夕于他而言是乞巧节,是女子们乞巧的日子。但是他敏锐地察觉到,白毓似乎颇为在意这一日。虽然不知内里缘由,但是他希望她能够开心,这才来约她。
是以,他今日特意和包大人请了假来寻她。
“好啊。”白毓笑着应了下来。她心想,虽然她知道七夕是乞巧节不是情人节,但是后世大多都将七夕当成情人节,她哪怕是知道,心理上也还是有些将这一日当成情人节的。
现在展昭来约自己出去玩,那也算是一起过情人节了,嘿嘿。
展昭见白毓笑脸盈盈,当即知道自己的决定没错。
两人走在无比热闹的汴京城中。
白毓见路上有人在卖或开或半开的荷花,模样不由得跟着跑了过去。
展昭见状笑了笑,上前和那卖荷花的人说话。不多时他就回来了,伸手递给了白毓一个荷花花篮,“给。”
白毓惊喜地接了过来,“刚才那人卖的不是荷花吗?怎么变成花篮了?”刚才展昭是背对着她的,她没有看清楚。
“我做的。”展昭笑笑,“就是用荷花和荷叶扭了两下,很容易的。”
白毓看了一眼手中的荷花花篮,摇了摇头,“才不容易呢,我就不会做。”虽然他做起来的确是很容易的,但是对她来说就不行了。
“我们两个有一个人会就好了,不是吗?”展昭笑着说道。
“那倒也是。”白毓想了想,点头道。
七月的天还是很热的,他们不过是在街上走了一会儿,白毓就觉着有些热了。再看看身旁完全不觉着热的男人,她有些嫉妒了。
哼哼,这内力还真的是作弊神器呢,不惧寒暑。
展昭看着白毓嫉妒的小眼神,不由得笑了,道:“我在樊楼定好了雅间,要不要和我一同前去?前面几步就到了。”这么热的天,他怎么会让她在外面一直走着呢?其实若不是她想要出来走走,他本是打算坐马车过去的。
“好呀。”白毓笑着应了下来。
尽管之前出了案子,但樊楼依旧热闹非凡,也依旧是汴京城中最大的酒楼。只是接待展昭和白毓的店小二笑得有些僵硬,大概他也想起了什么吧。
坐在雅间里,白毓就觉着好笑,她故作小心,靠近了展昭,压低声音问道:“展大人,你定雅间的时候,樊楼的人有说什么吗?”
“那倒是没有。”展昭也压低了声音,笑着回答,“不过他们看我的眼神带着警惕。”
“哈哈哈……”白毓当即笑了,“没想到展大人也有被当成灾星的一天。嗯,不错不错,和我这个灾星正相配。”
“无瑕。”展昭却是抓住了白毓的手,神情再是郑重不过,“你不是灾星,你是我的无瑕,世上再无人比你更好。”
他知道经常会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无瑕的身边,但是那些人的恶意由心而生,那些人做下的事情也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只不过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她的身边而已,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我会在你的身边,不让他们伤害到你的。”展昭的另一手抚上了白毓的侧脸,“以展昭性命起誓,重你尤甚于我。”
白毓的心霎时间又酸又软的,她扑到了展昭的怀中,“我不要你用性命来保护我,我要我们两个人,要大家都好好地在一起。”
“好,都好好的。”展昭接住了她,眉眼温柔得惊人,“都听你的。”
白毓当即笑了,而后抬头亲了亲展昭的唇,“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展昭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是什么梦呢?”
“我梦到很久很久以后,大概一千年以后,世事沧桑变幻了,我们依旧能够相遇。”白毓的双手捧着展昭的脸,眼眸含光,“只是这一千年后,展大人要面对岳父岳母了。”
“那我一定努力让岳父岳母放心,他们的女儿和我在一起,不会受委屈的。”展昭吻了吻白毓的唇,“不管是现今还是往后,都是如此。”
白毓笑着依偎在他的怀中,想着很久很久以后,千年之后的现代,他们依旧依旧相遇、相恋、相守,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此时,楼外阳光炙热明媚,一如千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