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刚想睡个痛快,就感觉到一股子暖风,吹进了她发间。
显然,他是在给她吹头发。
这也是,妈妈去世后,头一回有人给她吹头发。
好像,哪怕爸爸妈妈不在了,也有人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撑起一方晴空。
她心脏暖到好似要融化。
可极度的温暖过后,是化不开的恐慌与绝望。
他们之间,只是银货两讫的交易。
哪怕只是走肾不走心的睡友关系,他们在一起的期限,也只有半年。
半年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死生嫁娶,再无瓜葛。
这种关系,不可以生出眷恋,不可以生出期待,更不可以动心。
但她再无法自欺欺人。
她已经动心了。
她睫毛轻轻颤动,微微睁开的桃花眸中,雾气氤氲,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眼底的无措。
她真的很害怕,半年后,他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唯有她沉浸在这段记忆中,怎么都走不出来。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不去理会他带给她的温暖。
可当他带着暖意的大手穿梭过她发间的那一瞬,她心中努力筑起的城防,还是分崩离析。
就一晚上。
就沉醉这一晚上。
今晚过后,她只会把他当睡友,身体可以亲密无间,却不能交付真心。
她会把她丢掉的心捡回来。
让她的一颗真心,只属于她自己。
这么想着,她没再跟自己过不去,纵容自己转身,紧紧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