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外面的人敲门,周蓝义一把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王惜玉和那十余名侍卫。
不过此时,他眼中已经没有那些侍卫的位置了。
他装作又惊又喜地望向大伙儿。
实则心思全在王惜玉身上,颇有兴味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站在靠后的位置,似乎是受了伤,手里竟拄着拐杖。
但除此之外,她好得很啊!
她身上穿了件簇新的藕色衣裳,梳着垂云髻,乌发上还插着一个玉簪!
周蓝义在心里冷笑一声,心想:
“呦,这是野男人给置办了行头啊。整日在老子面前冷着脸,换个人就不一样了啊!俩人在一块儿不知道怎么勾搭了!”
他又想起在雍国时,初见雍王那回,她也是笑得花一样。
“莫不是只在老子这儿摆谱啊?”
他心道。
他轻哼一声,又作出夸张的欣喜神情来。
“哎呀!看来我求神拜佛是灵验了,你们真的,回来了!王姑娘,这是受伤了么?快进来坐着,进来坐!”
说话间,他已走过去,伸出手臂就要揽她的肩进房间。
王惜玉自然不会让他触碰,自己径直往前走去。
而周蓝义也不在意,仍旧兴奋地招呼侍卫们:
“大家伙儿都好好歇息歇息啊!”
待王惜玉走进房门,他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吩咐店小二道:
“快给我这几个朋友安排个房间,好酒好肉上些。”
侍卫们拱手要谢,周蓝义怕他们暴露了自己身份,忙打岔道:
“得了!废话少说啊,快去吧!我跟王姑娘商量些事情。”
王惜玉虽觉得不妥,又素知周蓝义动手动脚的臭毛病,是一刻也不愿跟他在一起多待,更何况是独处。
但她的确有事要与周蓝义禀报和商议,便也就没有异议。
侍卫们走后,周蓝义随即关上了门,抱着双臂,眼神轻佻地望着她,道:
“我就纳闷儿了,你们怎么还能回来了呢?北幽人肯放了你们?”
王惜玉不知他心中所想,更不知他意有所指,只是沉声道:
“回公子,那北幽人的头目,乃北幽六公子,燕政。不瞒义公子,他似乎对我们陷害北幽刺杀雍王一事,并不介怀,反倒是一心要找您报仇,所以才没有为难我们。“
周蓝义差点儿命丧燕政剑下,他想起来就恼恨不已,此时听王惜玉直言不讳,更是恼怒。
只是他神色如常,反而笑眯眯地围着她转圈儿看。
王惜玉始终戒备着他,奈何腿脚不便,一个不注意被他拔掉了头上的簪子。
她的一头秀发顿时散开了,黑亮亮的垂在地上,柔美如云。
“义公子请自重!”
王惜玉被周蓝义拔了簪子,惊怒之余,却是仍静站在原地,只是脸色变得愈发的冰冷如霜。
周蓝义一拔了她的簪子,还生怕她来夺,一下子跳开了,没想到她只是兀自不动。
他将簪子放在鼻下嗅着,说:“好漂亮的簪子啊。“
王惜玉心中一阵反感,已不打算再要那簪子了。
“义公子,怎么不见采薇的踪影?“
“她啊,去给我买酒了。一会儿回来了,咱们一起喝点儿,庆贺你劫后余生。”
王惜玉不置可否,只是平静道:
“不知义公子接下了有何打算?我们是按原定路线回国么?若是这样,还须防范着北幽人,倘使是再遇上,就不会像这回这么容易脱身了。”
她言语间,皆是为周蓝义的安危思虑。
周蓝义有一瞬的感动。
且再一次对她的忠义钦佩。
可是他向来脑子活,于是,转念一想:
“她跟燕政那小子聊过了吧?燕政让她带话儿?哼,威胁我?就燕政那呆子,他想杀我?还真没那么容易!”
眼下,他最想知道的,是王惜玉和燕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深夜谈心?还是月下共酌?或是山中散步?
燕政那呆子,多半会做这些酸事。
不过,他就不信燕政会坐怀不乱……莫非燕政向她表白了?俩人可有拉手?可有搂搂抱抱?
周蓝义刹那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