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宁离开了靳宴,梁家认了亲,郁则南被小辞彻底困在了港城。
正文:
从港城离开,梁云辞去了帝都。
离婚证刚到手,她跟郁则南之间总算彻底了结。
这段时间她一心扑在女儿身上,本想直接回去找宁宁,老爷子来电话,让她转道去看梁西臣。
“又不忙,你去看看你哥能怎么样?”
“再说了,宁宁的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去找他商量清楚,到底将来怎么说。”
老头的话飘在耳边,梁云辞靠在座椅里,无语地抿了抿嘴角。
有什么可说的。
难不成,她还要跟他要抚养费?她又不是养不起宁宁。
再说了,平白跟他之间多出个孩子,也够尴尬的。
之前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容不得人多想,现在都平息了,见了面都没正经事可聊。
她越想越烦,眼看车开到他官邸附近,下意识抬头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
这身旗袍是新做的,月白色,细节处理很中她意。
最近十年,她对旗袍的偏爱一年胜过一年。
长发偏分,尾巴烫个大卷,配这身衣服刚刚好,太素了也不好看。
正想着,车速已经减缓。
她眼神一扫,瞥到耳朵上方发边一个镶钻的横夹。
在家也是这么用的,这会儿乍一看,好像有点扎眼,显得有点隆重了。
她想了下,在车停下前,匆匆把发夹给摘了下来,收进手袋中。
刚做完,车窗外已经站了人。
她神色淡淡,开了车窗。
来人她不认识,是个陌生年轻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
梁云辞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在对方笑着俯身跟她说话时,略微颔首,对方这才敢帮她开车门。
外面太阳大,她一下车,女人便将伞撑过了她头顶。
梁西臣的官邸不大,从院中到宅子没几步路,对方还准备了伞,梁云辞心里忍不住想,这小姑娘倒挺有眼力。
她眼中的小姑娘微笑道:“我叫明霜,专门负责梁先生住所这边的事务,得知您要来,梁秘书吩咐我们做了一些准备,不知道合不合您心意。”
梁云辞眸色微动,矜持地应了声。
进了宅子,凉爽安静。
院中等着梁云辞的那些人一个没进来,只有帮梁云辞撑伞的明霜还在,另外有两个阿姨出来跟她打了招呼。
明霜说:“梁先生今天不在帝都,晚上不一定回来。梁总难得来帝都,不如,我下午带您到处看看?”
梁云辞没什么兴致,帝都她又不是没来过,逛来逛去也就那些事。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他晚上要是不回来,我也就走了。”
啊?
明霜心里暗道不好。
“……大概率是回来的!”
梁云辞抬头看了她一眼。
大概率?
梁西臣的行程能用这么草率的词?
明霜笑笑,揣度着她的神色,让人上茶和水果点心。
梁云辞懒懒的,看她泡茶的手法挺正经,才耐心等她烹了一盏。
接过茶,她闻着香气,浅尝了一口,果然,水准很高。
她朝明霜看去,却发现对方正在看她。
被抓了包,明霜粲然一笑,本想混过去,梁云辞却目不转睛,盯着她看。
看我干嘛?
明霜坦荡直言:“您真漂亮,还有气质,比杂志上还美呢。”
梁云辞:“……”
她被夸得哑口,只得说:“你太会说话了。”
“不是,是您真美,这个卷发我也烫过,就没您好看。”
“您这身旗袍也很精致,真衬您。”
梁云辞:“……”
这是闹哪一出?
明霜的夸奖适可而止,见她眉间有倦色,主动道:“大小姐,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给您准备房间了。”
这个倒是合梁云辞心意。
本来路上她还在纠结,见到梁西臣怎么说,既然他不在,晚上也不一定回来,那她睡个午觉,晚上再吃他一顿,明早舒舒服服地离开。
嗯,就这样。
“你领我去吧。”
“好的,您跟我来。”
房间在二楼最里面,梁云辞跟着明霜进去,一进门,只闻到淡淡的木质香,大概还是木头本身的味道。
窗帘拉着,刺目光线被遮挡。
她站在小客厅的沙发前,看着周遭类似复古民国的陈设风格,觉得氛围温和舒适。
“您看这里行吗?”明霜问。
梁云辞连卧室都没看就点了头。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她说。
明霜要的就是她这句话,一步三点头,边点头便微笑,乐呵呵地出门了。
总算把笑神送走,梁云辞摘了腕表,随意放置,脱了鞋子,换上睡裙,光脚进了卧室。
她没开灯,直接就躺到床上去了。
别说,这小姑娘真会准备,床很舒服,她很满意。
只不过……
她翻了翻身,用脑袋感受了下枕头,硌得慌。
她伸手往枕头下摸了摸,果然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块手表——男士的。
借着微光,她眨了眨眼。
随即,一下子坐了起来。
啪!
打开台灯!
她扫了眼屋内陈设,别的就算了,床头放着一张很多年前母亲还在时的全家福,她和梁西臣站在父母身前,还都是小萝卜头。
。。。
这是梁西臣的房间。
她赶忙坐起,翻了衣柜,发现里面果然全是男人的衣物。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
她无语得很,披上外套,打算出门找人,结果被阿姨告知。
“啊,明小姐啊,哎呦,刚刚有事出去了哎,您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帮您啊。”
梁云辞:“……”
她让阿姨再开一间房间,阿姨却说:“二楼我们不能去的,您要不自己看看,有没有那间房间门没锁?”
梁云辞转头一试。
好家伙。
全都上锁了。
她:“……”
肯定是梁昌!
除了他,没人这么无聊了。
她双臂环胸,在走廊里来回走了两遍。
算了算了,反正梁西臣晚上也不回来,她睡完就走,困死了。
这么一想,她回了房间,重新躺下。
只是这回虽然依旧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拉一拉被子,就会想,这床上的东西换过吗?别是梁西臣走之前用的吧?
她翻了两次身,又想到明霜的脸,挺年轻漂亮的。
管住所的一切事务,那相当于生活助理吧,大概是天天见?
转念一想,她忍不住吐槽自己,怎么把人想那么乱,梁昌还天天跟着梁西臣呢,难道他俩也有一腿?
梁西臣这个年纪、位置,不知道私生活是怎么个情况。
她忽然睁开眼睛,半撑起身子,鬼使神差的,拉开了他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整齐放着笔记本,还有手表袖扣之类的小东西,归类很干净,互不干扰,并没有男性生活用品。
梁云辞表情老成,内里嘁了声。
还是这么无聊,一点意外都没有。
她关了抽屉,重新躺下,心里却熨贴了些。
这下入睡质量好了点,她只数了三回羊,就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说好是午觉,但大概是最近累着了,他的房间也太舒服,她再次睁开眼,都是四点多了。
外面太阳渐落,温度还是一样的高。
明霜那小姑娘鸡贼,早早给她准备了降暑的小点心,晚餐也备得惊喜,人却没影儿了。
梁云辞端着小甜品,坐在楼下看电影。
到七点,梁西臣还没回来,她就知道他肯定不回来了。
回了卧室,她无聊得很,拿上手机上下翻看。
她提前说了要来,不过是跟梁昌说的,没知会梁西臣,梁西臣也没给她发消息。
梁昌那个大嘴巴,应该会跟他说吧?
她心下琢磨着,又觉得多想没意思,反正她来过了,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闲着没事,她在房间里乱走,顺便替梁西臣鉴赏各种摆设,结果发现全是上周的,没一件值钱。
就这条件,她还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巨大的保险柜。
啧。
放机密文件的吧?值钱的东西,他也没有啊。
没人的时候,她性子一点没变,来回经过好几遍,最终没忍住,用他的生日试了一遍密码。
滴——
密码错误。
再输两次就锁起来了,说不定还有警报呢。
梁云辞犹豫了下,试探着往上按了自己的生日。
咔哒!
柜门开了。
她瞪大眼,吓得差点没把柜门重新关上,心跳更是一路飙升。
好容易回过神,周围就她一个人,她还是开启了一连串小动作,将头发别到了耳后,抿了抿唇,眼睛快速眨了好几下。
半天后,她才嘀咕:“这是设的什么密码……”
一猜就猜到了好吧。
她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心里挺高兴。
下一秒,她就淡定地把柜门拉开了,谁让他用她生日做密码,她有权看。
柜门完全打开,里面的灯也开了,所有藏品,暴露无遗。
梁云辞定睛一看,顿时无语。
书?
服了。
她边摇头边叹气,也不指望梁西臣能收藏什么古籍孤本了,她随手拿下一本,摸到手,却诧异了下。
不是书。
是杂志!
对准了光,她看清杂志上的封面人物。
。。。
她自己。
再看里面那一堆,也都是差不多的。
她依着保险柜,想吐槽两句,嘴角却是上扬。
什么毛病。
藏这没用的。
反正他今天不回来,她把这堆东西都拿走,不知道他下回看保险柜,会是什么表情。
梁云辞想想都觉得有趣,干脆把东西都抱出来,摊在床上随手翻翻。
这些东西都不新,显然梁西臣是看过的。
她脑袋里浮现梁西臣坐在床头,一本正经翻她采访杂志的画面,乐得不行,直接倒在了床上。
这一倒,手里那本杂志里刚好掉出两张照片。
嗯?
她拿起一看,微微愣住。
婚纱照。
色彩是很久远的年代才有的特色。
她跟梁西臣坐在沙发上,他穿着西装,她一身蓬蓬的大裙摆婚纱,画面里,她笑得特别高兴。
灵魂仿佛被狠狠拉拽,一下子穿回那个久远的时间。
她翻过去看照片反面,果然,有时间。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她眼睛瞬间湿润,唯有闭上眼,才能艰难憋住泪珠。
脑海里,那一年的画面却空前清晰。
不止他的,就连梁昌那群人的她也都记得。
她吸了吸鼻子,放下杂志,又去看另外一张照片——她睡着的样子。
这张是什么时候?
画面里光线很暗,只能分辨出,她侧身睡着,拉着一个人的手,对方应该是用另一只手,拿着设备拍了她。
不用想,肯定是梁西臣。
他不会让别人拍她的。
她翻过去一看,看到时间标注,大概想起,是……大云山基地建造时?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
梁云辞吓了一跳,赶忙把一堆东西都塞进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后披上外套,匆匆赶到门口。
门一打开,竟然是明霜站在外面。
“怎么了?”
明霜笑道:“梁先生回来了。”
“什么?”
“就在楼下了!”
明霜话音刚落,梁云辞就听到了动静。
不是别人。
是梁昌在楼下,直接叫她。
“大小姐——?”
她也不能不应,只能下楼,到楼梯拐角处,就正和客厅中的人对上了视线。
他外套都没脱,见她下来,似乎打算开口。
旁边,梁昌忽然插进他俩视线中间,问梁云辞:“住得舒服吗?不满意跟我说,我去张罗。”
他身后,梁西臣无声地扫了眼他的后脑勺。
梁云辞顿了一下。
“……还行,挺好的。”
梁昌点头,“那就好。”
他不知哪来那么多话,卡在梁云辞和梁西臣视线之间一直不挪开。
梁云辞进了客厅,他话也没停,直到明霜下来,叫了他一声。
“昌叔,夜宵给您准备好了,您吃一点吧。”闭嘴吧您老。
梁昌挑眉。
行吧。
看在夜宵的份儿上,他先不说了。
终于,他愿意飘去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