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流酸溅齿牙,芭蕉分绿上窗纱。
五月二十,谢家以及大伯母来到了京城。
谢大伯站在船头,老当益壮,吆喝着喊岸上的挑夫帮忙。
谢灵鹤大笑道:“多日不见,大伯可好?”
他提前在此等候,已经找好挑夫了。
谢大伯跳下船,用力抱了谢灵鹤一下,又张望问道:“你媳妇呢?”
谢灵鹤看着背后依次下床的家人以及岳母,看着这繁忙的码头边。
“她一大早就要来,我没让,码头上人多。”
肚子才三个月,怕出事。
大伯点头,又锤谢灵鹤一下,夸赞,“好小子,是个会疼媳妇的。”
等家人全部下船,行李也都被抬下来,一行人往家而去。
大伯母和陈翠兰四个坐马车。
大伯与谢灵鹤在旁边步行跟随,没法,他们家没另外买马。
谢灵鹤问及大姐和谢灵池,大伯一一道来,又问他在京城可好。
久别重逢的叔侄俩说着话,不多时就进了家。
连皎在门口焦急的等着,心里暗骂谢灵鹤鸡贼。
为了不叫她去码头,早早的起床叫谢贵赶着车走了。
都不叫她!
今儿太阳大,红袖撑了把伞给连皎遮阳光,嘴上劝着。
“夫人莫急莫恼,老夫人她们马上就要到了,老爷去接了,老爷也是为您着想。”
“是啊。”
吴双在一旁搭腔。
她来家晚,不知道谢家两房之间的渊源,这会心里吃惊。
分明是隔房的长辈来,可老爷夫人竟跟迎爹娘似的。
新来的下人见状都把谢大伯等人的重要性往上提了提。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连皎一声欢喜,“来了!”
说完就小跑两步去迎,随后就见大伯母跟陈翠兰两人从车窗里探出头,大喝一声。
“慢着!”
连皎停下,还有些茫然。
马车就此停下,车上的人都下了车,当伯母的当娘的快步上前,一左一右的扯住连皎的胳膊。
“你当心肚子!怎么这么不稳重?”
“可跑不得,万一脚下有什么不平坦的地方呢?”
“我……”
连皎想辩解自己是看到她们太过高兴了些,然后瞅瞅左边,看看右边。
好吧,只能认错。
红袖在旁边笑。
在家极有威严的夫人,也就两位老夫人能制住她了。
一行人簇拥着进了家门,坐在正厅聊天。
这边关心那边路上辛不辛苦,有何种见闻;
那边关心这边在京城生活如何,连皎有孕身上可难受?
热闹的很,茶水都喝了两壶。
陈翠兰还带来了陈佑的小衣服,并解释。
“你舅妈非要我带来的,她说你嫂子生佑哥们的时候很是顺利,是个吉兆。”
她想也是,陈佑聪明伶俐,沾沾这个喜气也好。
就给带来了,叫连皎把小衣服压在枕头下边。
当下是有这个风俗。
大伯母也想带的,但灵湘连生两个丫头,时下还是以男丁为重,就没带。
连皎接过,“替我谢舅母和嫂子。”
陈翠兰点头,“她们虽没来,但也在家惦记着你呢。”
连皎顿时不好意思了,她怀个孕,可万没有叫舅母一家上京来瞧她的道理。
时至中午,连皎安排众人用午饭。
大伯母有些吃不惯北地的东西,挽着袖子说:“晚上我来整治!”
陈翠兰要给她打下手。
连皎心道她娘那个手艺,还是别添乱了,忙说灶房上有人,叫谢婆她们辅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