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兰虽然答应了,但给了连皎一个暴栗。
随后她拉着女儿进屋,细细询问别的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的事。
比如……
“女婿可跟你分房了?”
“分……分了,自我有孕,他就住书房那间了。”
连皎吞吞口水,有点心虚。
压根就没有!谢灵鹤才不会愿意呢!
当然过分的他一概没做,反而处处体贴照顾。
陈翠兰看着床上只一个枕头,勉强信了。
“那就好,就怕你们年轻不知道轻重,会胡来。”
“哪有啊,不会的。”
陈翠兰揽着连皎,摸上她的肚子,有些感慨。
她还能记起女儿小时候俏皮的模样,可时间过得真快,女儿已经嫁了人,很快也要当娘了。
连皎靠在她身上,小声道:“娘,你留下跟我们一起过呗?”
陈翠兰不同意。
她十分心动,但哪有岳母跟小夫妻俩一起过日子的呢?
平白叫人笑话。
女婿是官身了,一举一动都让人看着呢,再说,她在家里,对她轻了重了的。
女婿也为难,束手束脚的。
陈翠兰想着,只要女儿女婿好就行。
她叫吴双到跟前来问了话,见她真的有经验,另外还有张大夫时常来家,也就放了心。
在京城待了大半个月,陈翠兰他们就要走了。
家里还有事呢。
连皎怪伤心的。
陈翠兰好笑,抱着她轻轻摇晃。
“好啦,都为人妻要为人母了,还离不得娘啊?长大了,都有这么一天。”
话是这么说,可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连皎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千言万语就汇成一句。
“娘……”
陈翠兰他们到底是走了。
回去的时候仍是走得水路,夏潮将至,水涨船高,顺水而下,回去的速度很快的。
当然再快也赶不上王载的院试了。
不过也好,省得全家盯着,王载会紧张。
现在回去,等到家就能知道结果了,中了就庆祝,没中……那就下次再说嘛。
谢灵洁扶着连皎安慰,“嫂子别哭了,我陪你。”
全家都走了,她留下了。
说来也有趣,有回张大夫来家给连皎诊脉,瞧见谢灵洁在读《难经》。
见猎心喜,考校几句。
没想到谢灵洁都回答上了,很准确,还能引申。
张大夫更是欢喜,学医也如科举,努力固然重要,但天赋同样必不可少。
问及谢灵洁已经看完《神农本草经》。
张大夫左思右想,犹豫再三,还是找上了谢大伯,提出想要收谢灵洁为徒。
别看是个姑娘家,别看年纪轻轻,可比医堂里的几个学徒厉害多了!
张大夫已经五十了,家有一老妻,养育了三女都已出嫁。
他也没其他学生,家里就夫妇两个。
谢大伯念及女儿是真喜欢学医,便应下了。
大伯母本不同意,奈何小女儿哀求,儿媳帮腔,侄子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妹妹。
连皎扮可怜说是想留谢灵洁陪她。
她唯一认识的顾家夫妻,因为已经谋了江南县令一职,目前已经回了银江城。
等探亲假结束,他们也不会再进京,而是直接上任了。
等于她在京城谁都不认识了。
大伯母面对全家,还能如何?只能随了小女儿的愿,将她给留下了。
不过走前,观了小女儿的拜师礼,
天地君亲师,拜了师就是一家人,一个徒弟半个女儿
再加上谢灵鹤和连皎的看护,大伯母终于能放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