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堂内喧闹声鼎沸,众人还在谈笑风生,却见小乐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轻咳一声,众人便噤声不言。随后,秦奉安在侍卫和随从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瞬间凝固了火热的气氛。
苏斐然行在秦奉安身后,等秦奉安端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苏斐然才低调地走进来,坐到林岫青身边。
张公公长喝一声:“吉时已到——”
“行了行了行了,忒吵。”秦奉安摆手打断正在打鸣的张公公,“大家伙聚在一起吃顿饭,时辰掐得差不多就行,不用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是、是。”
张公公擦了擦额上的汗,连忙叫宫外侍候的人将菜肴传进来。
一道道菜肴如流水般被宫人们陆续端入宴席,每道菜品皆精致无比,热气腾腾,仿佛连远远一瞧便能嗅到扑鼻的香气。尽管皇帝尚未动筷,但菜肴的色泽与卖相已足以令人垂涎欲滴。
宁太傅和文大学士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却也不动声色抽了抽鼻子,嗅了空气中的佳肴香气。
付函很少进宫,之前也很少去高官达贵的宴会,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就称赞道:“久闻宫中佳宴,八珍玉食,乃人间美味之最。如今下官虽还未尝上一口,只看这品相就知道绝非凡品,跟下官家中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虽说付函的言辞略显土鳖,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连细枝末节都要感叹,但除了他之外,席上的众人皆已见惯了这样的阵仗,此刻乍一听到如此质朴的言论,众人纷纷莞尔,皆未嘲弄付函。
“琉容华是寡人的爱妃,今日你出手相助于她,又检举罪人有功,寡人却还没来得及赏你。”秦奉安笑道,“寡人还需思考下赏你些什么才好,你今日且敞开肚皮吃,日后想吃什么,寡人派人送到你府上。”
付函拱了拱手,连声道:“陛下所说,都是下官分内之事。下官既知书院传言已久,早应寻些机会禀告。拖到今日借琉容华之势才行检举,陛下不治下官拖沓之罪,下官已是要叩首感激了,不敢求别的恩典。倘若下官能早些发觉李瞻阳的罪责不止舞弊兴许还能救下些被牵连其中的人。”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能未卜先知。”秦奉安摆了摆手,“罢了,赏赐的事,日后寡人会安排好的。今日娴妃生辰,咱们宫宴就好吃好喝,不聊这些不吉利的事了,开吃开吃!”
在秦奉安发话下,众人纷纷动筷,开始享用眼前的美食。
原本付函还心有挂念,夹了一筷松茸进嘴,却食不知味。文松涛见他神色不对,便摆出前辈的样子开导了几句,付函才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享受起眼前他憧憬许久的美味。
酒足饭饱,众人也在席上畅谈得十分尽兴。夜色深沉如墨,到了晚间,无论是嫔妃还是被邀至的宾客,都开始背地打起了哈欠。
“今日就到这里吧,”秦奉安也吃得头脑发懵,只觉得晕乎乎的,不知是晕碳还是方才被太傅教训的,“诸位回宫路上小心,太傅和两位学士到家扣1。”
太后瞥了眼秦奉安:“皇帝喝醉,就开始说胡话了。”
众人纷纷请辞离去,几位学士趁着酒劲聊得投机。苏斐然觉得有些累了,便也起身请辞,却被文松涛拦下了。
“琉容华且慢,下官还需向琉容华致歉!”
文松涛起身,对苏斐然一举杯,脸上浮现泛着油光的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