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严司马已经死了，”秦奉安说到棘手之处，“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马原和李瞻阳有不当联系。”

苏斐然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说到底这都是二人的猜测，若无实际证据，无论李瞻阳背后之人是谁，都将继续逍遥法外。

“今日召你前来，除了是要和你商讨李瞻阳一案，还有些别的消息要告诉你。”

既然二人一时半会想不到破局的办法，秦奉安干脆换了个话题，

“韩涉一番调查后，的确证实了杨母的说法——严司马用膳有怪癖。而且，他咬木箸尾端这个癖好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稍微熟络一些的同僚，都知晓这件事。”

“韩涉最近忙得很啊。”苏斐然感叹了一番后，提起了些精神，“所以，真的如杨母所说，是凶手将毒下在了木箸尾端？”

秦奉安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当时你不是也检查过食盒和餐具吗？无论是何处，都找不到毒药残留。事后仵作也精心查验过数次，并未发现端倪，这才将那些证物交还给膳食署。”

“也是，”苏斐然说，“既然和那些东西无关，留着也查不出什么花儿。”

秦奉安却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李瞻阳一案浮出水面，倒让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苏斐然略一思忖，心下有了个模棱两可的推想。二人不约而同对视，当下就明白他们又想到了一块儿。

“李瞻阳乃是买凶杀人，目标明确，不需多虑手法，只需一击必中，事后处理干净即可。”苏斐然摩挲着下巴，一边思索一边道，“然而，杀害严司马的凶手却有所不同。他需在天牢中众多囚犯中，精确找出目标，并施行暗杀。因此，他必须根据目标的特质，量身定制杀人方法。”

秦奉安赞同道：“按照这个逻辑推论，联想到严恪的怪癖或许我们将御厨的嫌疑排除得太早了。”

“御厨给所有人准备的都是一样的食物，另有犯人证明，那天的食物绝无问题。”苏斐然道，“但唯有严司马食用过后，夜半惨死，那最有可能的真相便是”

“过敏！”

二人异口同声。

秦奉安神情不定，他望了望殿外的天色，发现日光渐渐黯淡，便道：“时辰不早了，你同我一道回霁月堂赴宴吧。等今日宫宴结束，我会差人去膳食署翻阅记录，看看那日的食谱上究竟隐藏了些什么秘密。”

“那李瞻阳之事——”苏斐然提醒。

“我们既然对马原持有怀疑，那便先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此外，我也不会派给他任何要务。”秦奉安犹豫片刻后道，“等一切调查明白，若他是真无辜，我必然会补偿他。”

苏斐然目光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张死亡名单，沉默不语。

霁月堂。

众多嫔妃依然列座，左上座坐着林岫青，右上座坐着吴嘉言，中间空置出了秦奉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