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奉安听着这谈话的趋势逐渐不对劲起来，连忙打断：“今日琉容华宿在永宁殿，玉销和循音已经在偏殿歇息下了，王才人身手不凡，自行回宫应该不是难事。”

苏斐然闻言一愣，难怪她醒来的时候没见到玉销和循音，原来是已经被秦奉安打发走了。

但是如若她真的顺从秦奉安的安排，跟他回永宁殿，恐怕她心中的底线还会再度动摇。

罢了！苏斐然相信自己的定力！

“我余醉未褪，竟忘了这茬了。”苏斐然捏了捏王倩的掌心，歉意一笑，“夜色已浓，妹妹先回宫吧。来日我定去妹妹宫中坐坐，妹妹不必挂心。”

王倩轻咬嘴唇，点头道：“好，那妾身在宫里等着姐姐。”

说完，王倩向苏斐然和秦奉安告辞，再也不隐藏自己的身手，轻盈地翻跃重重宫墙离去。

苏斐然望着王倩地背影，很有感触地对秦奉安叹道：“你不觉得‘红花小标兵’应该赏给她吗？”

没有下人打理的梨芳庭荒草萋萋，一片没落萧瑟之意。

无人拜访，甚至无人涉足，都让此处缺乏活生生的人气。

倘若一座宫殿有生命，那它此时应该是死了。

花棠棣静静地坐在大殿中，木讷地看着院落一片死气沉沉，仿佛与这片死寂融为一体。她的目光中没有半点希冀，就连院内的枯树都比她更有生机——至少来年开春还会发芽。

尽管主子每晚都要对着院内的夜色发呆，但心叶始终一丝不苟地侍奉在侧，没有一晚怠惰。

花棠棣受罚之后，除却心叶，梨芳庭的其他侍女都被驱散。如今花才人的身边只有心叶一人，这也算是惩罚花棠棣，也算是惩罚心叶。她们二人对于王倩落水难辞其咎，宫中不少人甚至觉得嘉贵妃的惩罚轻了，得处死这二位心肠歹毒的始作俑者才好。

与世隔绝的好处，就是听不到这些风言风语。唯有送饭的小太监会多嘴几句，心叶不敢转述给花棠棣，面对小太监的轻慢和挑衅，也只能忍气吞声。

“主子，到了就寝的时辰了。”

花棠棣不知对着院落凝视了多久，耳边传来心叶的提醒。

不知为何，一滴泪水从她眼中悄然滑落。

心叶见她默不作声，便转到她眼前想劝劝她，没想到正好看到主子落泪的一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把心叶吓了一跳，她心道这可是自打主子受罚之后从未有过的事。

——难道，主子想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