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我卖笋的，这笋几钱呢？”瘦高男子一出门就瞥见柳树底下乘凉的两人箩筐里的笋尖尖，正好这宅子的主人想吃竹笋焖肉，厨房缺笋，正想出门去搞点笋来。

沐长风见这人把他俩当作卖笋的了，还招手叫他们过去。便低声问裘胜辉：“你知道这笋怎么卖吗？”

“怎么买来的，就怎么卖给他。”裘胜辉悄声回道。

瘦高男子见二人磨磨蹭蹭的，催促道：“我说你俩到底是不是卖笋的，这生意还做吗？”

“做，当然做了！”裘胜辉回应一声，就对沐长风使了一下眼色。两人挑起担子朝着朱漆大门走去。

“卖笋的，这笋几钱？”

裘胜辉卷了卷袖子，装作一副行贩样，“六文钱一斤。”

瘦高男子边挑拣着箩筐里的笋，边讨价还价起来了，“人家卖三文钱一斤，你这里怎么就这么贵呢！”

“这位大哥，这你就不懂了。你说的三文钱一斤的，怕是不新鲜的吧。我这笋今日一大早跟我兄弟刚去山上挖来的，这笋皮上还有露水呢，不信你看看。”说着还拿了一支笋，给瘦高男子看。接着不由分说，又将笋皮一层层地剥下，露出里头白嫩的笋肉来。“多嫩呢，你瞧瞧。”那笋尖都快怼到瘦高男子的鼻孔里了。

沐长风见着，心中暗自发笑，裘胜辉真有他的，将早上在山上遇到的卖笋挑夫的神态、动作、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个行贩呢！

“哎呀，看到了看到了……”瘦高个将笋推开，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裘胜辉。见这大高个，一脸的胡茬，头发也乱糟糟的，举止语气都有些粗鲁。心想：人果然分三六九等，看这人脏兮兮的，这辈子啊，就只能做做挑夫，不是行贩就是出卖体力。“三文钱一斤，卖不卖？”

“三文钱一斤？哥哥啊，这一大早的山路多难行啊！三文钱一斤，不卖不卖。”裘胜辉边说边将瘦高男子手上的笋拿回来放入箩筐内，盖上纱布……

瘦高男子见状，以为他要收拾走人，想着卖笋的就在眼前，若跑去菜市巷买，属实有些远，一来二去的有些费时间费脚力。于是退一步道：“四文，文钱一斤。”

裘胜辉摆摆手，“你找别人，我不卖了，别耽误我。”说完真挑起担子，还招呼沐长风一起走人。

“五文钱。”瘦高男子一把抓住箩筐，又退让了一步。

“就六文，爱买不买。”裘胜辉迈开步子就要走。

“行行行，就六文吧……”瘦高男子也不想跟裘胜辉继续掰扯下去了，反正这钱又不是自己出，六文就六文吧。

沐长风看着裘胜辉，心中暗暗给了一个大拇指。厉害了我哥，这讨价还价一般都是卖主少赚一点。好家伙现在又原价回去了。

事后，裘胜辉解释给沐长风：小妹之前讲过以前去布庄买布料，店家要二十五文一尺布，小妹硬是跟人家还价十文。店主态度强硬，说什么都不肯十文一尺卖给小妹。小妹也没服软，说不卖就不卖，去别家看看去。这脚还没出店门，就被店主叫了回去，十文一尺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