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坊,按照现代的话说属于郊区了。这里虽不比城内热闹,但也不乏人间烟火。垄亩纵横,水车引渠,不乏杨柳依依,小桥流水。有牧童短笛老水牛,有白叟长钓在岸头;有村妇送饭堤岸上,有农汉躬耕田梗下。
总之一墙之隔,少了些繁华,多了些朴实。
宋小妹在打听之下,找到了一间农舍。这农舍门前挂着一面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牛”字。想必就是了。
正要敲门,就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个十六七岁,与宋小妹年龄相仿的姑娘,只见这姑娘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头发乌黑浓密,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那姑娘打量了一下宋小妹,问道:“你是……”
“我找牛大夫。”
“哦,找我爹呀。你家牛生病了吗?”姑娘忽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问。
“不……不是,我家猫,我家猫快死了!”宋小妹焦急地回道。
“呀,爹爹是给牛治病的牛医,可不会治猫。更何况,他出门给邻村的一户人家的牛看病去了。”
宋小妹一听,整个心都凉透了。她抱着无牙仔,不知道如何是好。感觉它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我看看……”姑娘探了探无牙仔的鼻息和脉搏,问道,“它这是怎么了?”
“它受伤了,应该是背部和前肢那块。”
那姑娘查看了宋小妹说的几个部位,这毛浑身都是黑毛,伤口的形状以及具体位置都看得不是十分清楚。“恐是失血过多了,怕是伤口有些深呢!”
无牙仔睁开了眼,仰起头看着宋小妹,又看了看这位姓牛的姑娘。若是在平日里,有陌生人这般翻弄自己的毛,它肯定会逃走。但今日,着实没有什么力气了,竟像是砧板上的肉,任由他人摆布。
牛姑娘将宋小妹领进屋,也是看她着急,都快急出眼泪了。她将猫放在石桌上,从屋内拿出来一把剃刀,这是她爹用来给自己刮胡子用的。她摸了摸结块的猫毛,估摸着位置,轻轻地将毛剃掉,果然毛下露出了狰狞的几道伤疤来。
“呀!这伤口……皮肉都往外翻了!”牛姑娘边说边摇了摇头。
这么深的伤口,按理说一触碰,便会有应激反应。但无牙仔很安静,没有撕心裂肺的叫,也没有张牙舞爪的反抗。它好像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伤口,不像是别的猫抓的。倒像是,有人拿着尖刀划的……是谁这么狠心,对猫下手啊!”
宋小妹一听,凑近了看去:猫抓与刀伤,她还是能区分的。因为你前世,这两种伤她都经历过。猫抓伤,一般伤口比较细,且一端呈虚线状。因为猫爪是钩子形状的,着力的时候是最深的,其后会越来越浅,然后断断续续。
至于刀伤,就没有虚线状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