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裘胜辉便带着一班衙役捕快,匆匆往九溪赶去。
一众人刚出城门,便被等候在城门外多时的沐长风与南宫令拦住了去路。
沐长风问向裘胜辉:“大哥,你真的要去九溪吗?”
裘胜辉目光如炬,一改往日兄弟间见面的随和感,“我的职责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临安府办事,无关人员避开!”
沐长风见裘胜辉态度坚决,知道这个“旱地夜叉”真的是在公事公办,便道:“既然如此,作为殿前司的人,我也有职责追查真相,要去九溪,那就一起去!”
裘胜辉微眯起双眼,看着沐长风道:“虞侯大人,最好不要徇私。”
二人正说话间,就听得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几人一回头:见后头乌泱泱地来了一群人,打着灯笼,持着火把。仔细看去,这些人都身着绫罗绸缎,一看就是有钱人。
这群人也看到了城门口站着的一拨官府的人,都纷纷驻足。人群中有人喊话:“官爷,可是要去剿九溪?若是,今日我等舍了这条命,也要来阻止!”
“这人是临安商会的掌事。”沐长风悄悄对南宫令说道。
南宫令道:“这定是邢大官人叫来的。九溪是他跟小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若是被官府查封了,他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沐长风望着人群,感慨道:“看来,邢大官人的号召力,非一般的了得。”
南宫令轻笑了一声:“能一个下午召集这么多人,并且悍不畏死地跑来与官府作对。有魅力的并不一定是邢大官人。”
“难道是宋小妹?”
“我看不是……”南宫令摇了摇头,“商人最看重什么?”
“利益。”
“能让商会的人甘冒危险与官府作对的,除了人,更重要的就是利益。”
南宫令说的没错。邢立本在得知宋小妹被无端抓进监狱之后,与冯氏分析了种种情况。这事光跑去喊冤,并不是一件十分明智的事。造势者即然能做戏做全,说明人家是有备而来的。当然也做好了如何驳回喊冤者的准备。与其硬碰硬,还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于是他跑去了商会。他没有求人家什么,而是开门见山,将九溪的股份让出去了一大半。商会中不管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人还是打杂跑腿的,大大小小都得了。官府要查九溪,那些人能让干吗?
邢立本将利害关系都一一说给了那些人听,听得那些人咧着嘴“呲哈”了半天。尤其是几个管事的,稍稍一琢磨,就算出来了一笔账:这九溪当中种植的这些东西,不说别的,就拿桑树来说吧,一棵桑树就能养活一千余枚蚕,一千余枚蚕能产丝一斤左右。现在据邢立本描述,九溪的山上有七百多棵桑树,那么就能产丝七百余斤!
哎呀呀呀!这还是按照同批次算的,要知道蚕的生命周期以及孵化时间都是比较短的。一季度,都能繁殖好几波了。
这么一算,几人心中那是“怦怦”乱跳,这九溪就是个聚宝盆呢,能让人砸了自己的聚宝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