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班的人不约而同地避开视线。

谢屿的眉仍是紧蹙，他上前，温声对女孩道：“坐我的位置吧，我帮你跟老师说。”

祝祀没有应声，只是沉默地弯腰将弄湿的作业本捡起放到课桌上，然后搬着椅子绕过谢屿去了厕所。

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谢屿心中不可抑制地涌上几分挫败和不甘。

身边的朋友笑嘻嘻地过来搭他的肩膀：“谢屿，看来你这魅力也不怎么样啊。”

“去。”

俊俏少年挥开好友的手。

“我看那祝祀就是在欲擒故纵。”有人小声嘀咕。

谢屿扫了说话的女生一眼，想起今早的情形，眉心微垄：“你们别太过分。”

“哟，这是心疼了？”

“哈哈，咱们谢少不会真动心了吧？”

“班主任来了！”

窗边望风的男生立马报告，众人噤声。

谢屿回到座位，抽出课本。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唯一空缺的位置，有些不悦：“之前我就说过要是再有人迟到就罚扫这一层的厕所，班长，这次又是谁来晚了。”

班长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身影，幸灾乐祸地开口：“老师，她来了。”

“报告。”

女孩的声音比想象中好听，带点清冷沙哑，像夜晚瓷白的月光。

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去。

不知厕所里发生了什么，祝祀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发尾和衣角湿哒哒地往下滴水，不一会，便在女孩脚边形成一团小水涡。

那头及肩短发贴着头皮，好容易露出祝祀的脸，一块绣着黑色羊角图案的白色眼罩覆在她左眼上，占据了她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另一只眼，白是白，黑是黑。

在触及祝祀黑色瞳孔的瞬间，众人竟莫名感到心颤，下意识地想回避她的视线。

可下一秒，黑瞳的主人先行垂眸，长睫落下。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迷雾遮蔽，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班主任看着祝祀狼狈的模样，还有她手中抱着的椅子，明白过来，抬手按按眉心。

“算了，你先进来吧，等下课让你家长送身干净衣服过来。”

徽芜区的冬天惯常以阴冷出名，比起北岗区暴风雪的激烈寒霜，这里的雨雪细稠的像棉花里的针，从衣服的针漏中钻进去，一点点刺人的肌肤和骨血。

孩子们被勒令不许去碰地上脏污的泥水坑，出门也再三叮嘱要带好雨伞，若不小心弄湿衣服，挂在阳台上一周都干不了。

对仅有一套换洗校服的学生们来说，更是如此。

祝祀没说话，低头抱着椅子回到座位。

大家见怪不怪，班主任也打开课件，开始讲课。

“众所周知，2583年白雾污染，副本降临，全球人类居所划分为污染区和普适区，此后十年，都被称为人类黑暗年代，直到2593年，第一位精神力觉醒者的出现，人类才打响了反抗污染物和诡异副本的第一枪。”

“污染区为副本闯关失败后在现世降临形成，自黑暗年代起，人类的生存区域已经缩减至百分之五十，剩下的一半也正时刻遭受着副本和污染物的威胁。”

“精神力，是人类抵抗副本和生存的唯一手段。”

“2594年，我国进行教育改革，将精神力等级测试划入高考重点考试项目，五大军校也是为了接收和培养高等级精神力人才而设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