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见过这样的柳折枝,面无表情的躺在那里,醒了和没醒几乎没有区别,眼里一片死气沉沉,几乎看不到一丝人气。
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柳折枝随时会消散。
“折枝!”
柳容音也发现他苏醒了,站在榻前手足无措,甚至不敢碰他,对着殿外大声叫太医,“醒了醒了,快进来诊脉!”
太医们鱼贯而入,一个接着一个把脉,脸上却都是同样的惶恐和无奈。
“长公主,陛下……这是心病。”
柳容音沉默良久,嗓音晦涩,“我知道是心病,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不能一直……折枝这样不动也不说话,你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是陛下自己不想,并非龙体有恙,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太医们跪了一地,柳容音重重叹了口气,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殿内只剩下两人,柳容音看着自己了无生气的弟弟,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叫了他一声,“折枝……”
柳折枝醒了一天一夜,不喝药也不吃东西,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柳容音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连上朝都没去,批阅奏折也在他旁边。
等柳容音把今日的奏折批阅完,抬眼看向榻上的人,最先入目的却是一抹刺眼的白。
柳折枝一头墨发不知何时尽数化为白雪,为那已经不在的挚爱之人一夜白头。
“折枝啊……”
柳容音心疼不已,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原本是一直没有反应的,这次却换来了柳折枝转头看向她,“长姐……”
昏迷了太久,柳折枝的嗓音早已听不出往日的清冷,沙哑的声音透着心如死灰的悲痛,“我亲手杀了他,他看着我笑,我却连尸骨都没给他留下。”